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构想解脱的方式,服毒、割腕、自缢……每一种都像是黑暗中伸出的手,拉扯着我走向未知的深渊。
然而,每当要付诸行动,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恐惧和犹豫将我紧紧拽住。
最终,我登上了那座楼顶,楼顶的风呼呼作响,似是在催促,又似是在警告。
我站在边缘,双脚像是被钉住,眼睛望向楼下,只一眼,眩晕感便如潮水般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定自己,却发现四周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此时,身后仿佛有千钧重担,那是生活的困苦、内心的绝望交织而成的巨大压力。
它如同一头无形的怪兽,步步紧逼,将我一点点挤向楼顶边缘。
我想反抗,可身体已不听使唤。
在那一瞬间,我闭上了眼,心一横,纵身一跃,任由身体在风中坠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逃离那如影随形的痛苦。
至此,我的人生仿若被命运之手无情拨弄,所有的挣扎与彷徨都在这呼啸的风声中戛然而止。
生命的时针永远停留在了四十岁的刻度上,徒留无尽的空茫与怅惘在这尘世中飘散。
待我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灰蒙的天地之间。
视野所及之处,尽是黯淡无光的色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压抑且朦胧,让我满心茫然。
不知此身何处,亦不知前路何方,唯有那无尽的灰色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将我紧紧包裹。
在那混沌迷茫的虚境之中,灵魂判官静立,周身散发着幽微的灵光,他那深邃而悲悯的目光穿透无尽的黑暗,落在我那疲惫不堪、满是疮痍的灵魂之上。
念及我前世深陷于那如炼狱般的原生家庭,痛苦与绝望如影随形,仿若荆棘刺身。
每一寸光阴都被煎熬与折磨填满,终其一生都在那黑暗的深渊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于是,那公正而仁慈的判决响起,决定赐予我一次新生的契机,让我轮回转世,投身于一个充满和谐之音、洋溢温暖之光的家庭。
随着判官法决轻挥,我的灵魂被一道柔和的光包裹,牵引着向那未知的新生命旅程飘去。
朦胧间,我感受到新家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亲切、安宁与期待的独特氛围。
还未真正降临世间,我仿佛已听到母亲温柔的呢喃,父亲坚实有力的心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最美妙的乐章,驱散了前世萦绕在我心头的阴霾。
我怀揣着对新生的憧憬与忐忑,缓缓靠近那即将接纳我的温暖港湾。
当我终于踏入这一世的轮回,呱呱坠地的瞬间,明亮的光线涌入眼帘,崭新的世界带着清新与活力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在这个家庭里,母亲的眼眸中总是饱含着无尽的慈爱,她的怀抱如同最柔软的港湾,每一个轻抚与拥抱都传递着深深的宠溺。
父亲的身影高大而可靠,他的笑声爽朗,如洪钟般响彻家中的每个角落,给予我满满的安全感与力量。
房间虽不大,却满溢着温馨的气息,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轻轻洒落在每一寸角落。
然而,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却在这静谧之中,突兀地钻进我的鼻息。我下意识地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哎?没见过生下来就睁眼的孩子啊!这孩子太神了。”
接生婆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如同岁月镌刻的痕迹。
此刻,她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前所未有的怪物,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她那奇异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内心涌起一阵无奈与局促。
“哎,牧海生,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接生婆一边说着,一边在我如果冻般娇嫩的屁股蛋上轻轻拍了一下。
那力道虽不大,可她粗糙的手掌摩挲过肌肤,却让我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我因尚留存着前世的些许记忆,自是知晓她此举是想让我哭出声来,以此证明我的健康。
我在心中暗自腹诽,却又无奈于这新生婴儿的躯壳,只能象征性地张了张嘴,发出几声微弱的啼哭声,敷衍了事。
此时,我满心好奇,不知这一世的父亲牧海生,会为我取一个怎样的名字,开启我这全新的人生篇章。
牧海生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喜悦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他用那憨厚而质朴的声音说道:“大婶,孩子他妈对蓝天白云情有独钟,盼着我每次出海打鱼都能遇上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