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无虞忍不住问。
这一个小时里，她用很多玩具摆放了一个沙盘，然后回答了医生几个问题，编了个故事，怎么秦书进去和医生沟通后哭着出来了？
“小虞，你真的受苦了……”
秦书一把抱住沈无虞，沈无虞怔在原地，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只想挣脱她。
感觉到女儿的不适，秦书迅速松开怀抱。
“这是沙盘治疗，里面的医生是位沙盘治疗师，你体验过后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告诉妈妈。”
秦书没有说的是，里面的医生是她大学同学，评估了无虞的情况后，才决定采取这种压迫性不强的治疗。
箱庭游戏可以让来访者通过沙子、玩具，在沙盘里表达自己的精神世界，从而放松身心。
方才，秦书进去和同学沟通，更加了解了女儿的情况。
无虞离开父母十八年，这期间，大伯一家对她的寡情苛待，和长时间缺乏关怀，使她心里留下了很难抚平的创伤。
然而，当他们把孩子接回来后，却仅仅关注了孩子的心脏，全然忽视了她的心理健康。
“没有不舒服，心里好像轻松了点。”沈无虞摇头。
秦书眉心一喜，抬手擦拭眼角，将不明液体拭去，她微微垂头，认真看沈无虞：
“那妈妈下次再带你来怎么样？”
“好...”
沈无虞颔首，下一步却不知道怎么做，她想让秦书别哭，她不值得她哭，可又说不出话来，心里仿佛有一个坎在拦着她。
秦书主动提出，带她去楼下的植物园逛逛，沈无虞跟在她后面，没作声。
北江市的冬天有些冷，室外寒风呼呼作响，吹落一地枯叶。
沈无虞和秦书一后一前地走着。
“冷吗？”秦书问。
“不冷。”沈无虞回答。
秦书看着沈无虞红红的鼻尖，心中一疼，随即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长风衣披在沈无虞后背上。
“披上这个才不冷。”
黑色风衣还带着秦书的体温，淡淡的凤兰花香水味瞬间包裹住她。
沈无虞愣了愣，漆黑瞳孔里倒出秦书眼神慈爱的样子，她嘴唇挪动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
“妈……”
“欸！”
秦书先是一怔，随即喜得额头挤出了笑纹。
她女儿回家的第三天，终于叫她妈妈了。
——
当沈无虞躺在被窝里点开手机游戏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这一天过的充实，因为秦书的一个举动，她破开一点心防，叫了秦书妈妈。
秦书用一整天时间，带她去了书店、法律普及展、公园逛，说即使要养身体，也不能缺了锻炼，要多走走。
沈无虞乖乖跟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和母亲一起出门玩是这样的。
悠闲、惬意、有人照顾着。
且秦书是一名专注于离婚与继承的律师，有自己的团队。
她在沈父的企业挂职法律顾问，一天下来接了不少电话，电话对面问起她在干什么时，她都温柔坚定地给出回复：
“我在陪我的二女儿。”
每个细节都很打动沈无虞。
现下，沈无虞得空登录游戏。
她的崽崽现在在干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