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扶起了王纯卅,“起来吧,朕相信你,把名单交到北镇抚司,着锦衣卫拿人,按贿赂罪顶格处罚,王阁老,明天殿试的学子,可有你的学生啊?”
“是。”郝有钱应下,虽然听说过每次恩科考试都会有些猫腻在其中,但是没想到在朱允熥的高压下,今年第一年,还有人铤而走险。
“回陛下,没有!一个都没有!臣一个都不认识!顶多有臣的同乡,没有臣的学生。”
王纯卅连忙保证道。
我特么又不傻,我刚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才多久啊,我就卖考题,任人唯亲?
我是嫌我位置坐得太稳了吗?
就算要干这些事儿,我也得等下一次恩科考试啊,这时候干那不是在刀尖上跳舞吗?
最起码等下次恩科考试的时候,自己再偷摸的收点贿赂,插点人进来嘛。
现在内阁就自己一个人,朱允熥对自己绝对盯得很紧,自己刚宰执天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可不想锒铛入狱。
“陛下。”郝有钱匆匆进来,似乎有什么万急的事情。
朱允熥嗯了一声,“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据锦衣卫顺藤摸瓜,龙涎香里面藏着的西域奇毒似乎牵扯到了远在凤阳的安王朱允熞,您当时让他不日出京来着,但是毒不是他下的,他只是知情不报,具体线索已经断了,有关人等比锦衣卫速度还快,把一些人灭口了。”
郝有钱皱着眉禀报道。
“呃……他这么做,是为了给他的皇兄朱允炆报仇吗?”朱允熥询问道。
“据锦衣卫查到的消息,安王殿下在东宫就学时,他的伴读就在给他灌输大逆不道的思想,说陛下您是他杀母仇人,与他兄长争夺皇位之类的话,但是他的伴读已经死了。”
郝有钱回答道。
朱允熥笑了,“看来这御前的人有别人的眼线啊,大伴,这可是你的失职啊。”
郝有钱赶忙领罪,“奴婢知罪。”
“罢了,不管他,朕也懒得开杀戒了,人死万事休,命锦衣卫密切监视安王,以安王为中心,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就是,以后注意点。”
“是,陛下,此外还有一事,信国公汤和,薨了。”
郝有钱应下,并禀报道。
朱允熥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信国公?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上午,数月前信国公就已经病了,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是一直靠药物强行续命,今天彻底垮了,不过他临死前,给陛下留了一封绝笔信。”
郝有钱把信递上,朱允熥赶忙拆开。
上面的内容大多都是在为淮西说话,说淮西众人根本没有谋反的心思,只是行事太张狂了些,希望朱允熥念在淮西打江山的份上,能够到此为止,不要覆灭淮西,给淮西留一些火种。
然后又劝朱允熥少造杀戮,以及一些治国兴邦之策。
朱允熥想起当初自己刚夺权成功,就把告老还乡的汤和召了回来,担任兵部尚书,这些日子以来,汤和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想到走得这么突然。
朱允熥叹了口气,“传旨,追封信国公汤和为东瓯王,封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紫金光禄大夫,尊上柱国,谥号襄武,按亲王规格下葬,龙旗半降,以示哀悼,为表其功,爵位保留一代,其子汤鼎,承信国公爵,以示荣耀,钦此。”
“遵旨。”郝有钱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