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三人先随我做些准备工作吧.....”
江上弦看着新鲜出炉的三个徒弟,肥硕的、精瘦的、壮实的皆有,要是再配一头毛驴,就有取经四人组的味道了。
诶,暴走积极分子,徒步看世界第二人玄奘法师现在应该已经在丝绸之路上寻寻觅觅十年了吧?
也不知道丝绸之路好不好玩,等攒够钱倒是可以出去看看七世纪的地球,穷游那是绝不可能穷游的,她对穷字过敏,一想到就会浑身难受。
江上弦的思维有些发散,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虚空发呆,惹得三个徒弟面面相觑,都不敢先出声。
好在很快她就又回过神来,看了一圈自己身处的位置,瞬间回归现实,这是乐仙楼的小灶房,不怎么使用,只有逢年过节,生意格外忙碌的时候才会用上。
这也是江上弦方才特意问王掌柜要的,本来么,她觉得做菜这个事情,不用藏着掖着,有好奇的想学的就看呗,反正像她这样的别说看了,就是出去吃饭,吃到喜欢的回家琢磨着也能做个八成像。
可刚才那些学徒们一个个都嫌弃她的模样,刺激到江上弦幼小的心灵了,哼,瞧不起人?屁都不给你们吃!
所以小气巴拉上头的江上弦义正言辞的讨了一个小灶房,王掌柜也没什么意见,他侄子可是大弟子呢!有自家人在,好手艺自然要会的人越少越好!
第一堂课,江上弦的课程内容安排就是美味番茄酱的制作、如何获得洁白的淀粉、玫瑰腐乳的奇妙以及指点皮糙肉厚的徒弟们做马苏里拉芝士。
可就这么简单的活计,三个徒弟,竟只有那胖乎乎的王碗做的好,周英力气小,磨土豆子就差点没给他累死,等用纱布揉土豆浆子的时候,更是拉胯。
李猛倒是力气大,可心太急了,做马苏里拉芝士的时候,凶残的不行。
江上弦反复指导多次,最后一拍脑门决定让王碗好好行使大师兄的职责:“小王啊,两个师弟就交给你了。”
绝对不是她想偷懒,是到午饭的点了,前头开始进客人了,王掌柜那头已经开始下单了,她得开始做菜了。
松鼠鳜鱼是限量十份,可其余两道菜不限量,江上弦在小灶房里热的浑身冒汗,一边做菜还一边寻思,光凭这三道菜可不一定能完成任务,她得琢磨点浮夸的东西出来,好好震撼一把长安餐饮界。
乐仙楼的客区,王掌柜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笑成了眯眯眼,拈着胡子乐呵呵的数着伙计们一盘一盘将松鼠鳜鱼送进包间。
某种程度上,王掌柜和江上弦的思想是一致的,他眼下正在思考的就是松鼠鳜鱼上头那番茄眼下产量少,过了季就没了,虽说他已经询问过江上弦,能否想办法将这东西长期保存,江上弦也给了满意的答复,可眼下产量还是太少,只能支撑日常所需罢了。
做菜这事儿吧,时日一长,懂行的人多吃几回,想想法子,总能做出差不离的东西来,还是得抓紧时间赚头一波钱。
至于那南乳羊羔排,只要南乳的做法不要被人知道,倒是能撑上不少时间,羊排也是日常食材,倒是不用多多费心。
至于荔枝树,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来乐仙楼吃饭的多是男子,时间长了也就不稀奇了,卖的也就不会太好。
所以,他也惦记着江上弦何时搞出一道响亮点的菜色来,毕竟眼下这三道菜,虽说味道极好,可在食材上终究是太过普通了一些。
安兴坊,月老庙。
“崔少卿,那贼人应当不会在此吧?”从镜海的左脚刚踏入安兴坊的大门,就开始犹豫了。
崔辩叙此时走的慢慢悠悠,身上也未着官服,穿着笋绿的圆领袍,腰间系着一条竹绿的腰带,手里的黑色折扇一下一下的,通身的气派瞧着就像个豪门世家的贵气郎君,惹得不少人已经走过了还不停地回头瞧他。
“唤某崔九郎。”
从镜海一噎,旋即从善如流的解释:“崔九郎,某是这般想的,这安兴坊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上官贵人,长安城里佛道两家的庙宇大多也都在这儿,不说那些贵人家里都有护卫,就是那庙宇里头也有武僧之流,哪个凶徒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犯事儿?”
崔辩叙对着路过顺手朝他抛媚眼的小娘子礼貌一笑,压着嗓子道:“贵人眼里瞧不见百姓,神佛眼中瞧不见蝼蚁,都是睁眼瞎,这样的地方,正正合适。”
从镜海一滴冷汗顺着右边鬓发就流到了脖子,却不敢左右瞎看,生怕被人觉得自己贼眉鼠眼、做贼心虚:“崔九郎,慎言!”
这祖宗,一句话得罪多少人?得亏自己是个心善的,换了旁人将这话往外一传,他崔九郎只怕也要被人非议。
更何况,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离家这点时日,就连自己是清河崔家的人都给忘了?骂人还有把自己给一块儿骂进去的?
崔辩叙却对这好心提醒不屑一顾,自顾自走的花枝招展、风流倜傥。从镜海不由得再一次觉得,自己和崔少卿共事这两个月,许是瞧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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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肆意招摇的模样,简直太符合世人对士族之中混日子的小垃圾的想象了,不止是符合,这可太超越了!
他晃了晃脑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崔少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惊的他瞬间回过神跟了上去。
“崔九郎,这月老庙的人也太多了吧!”
“先进去。”
崔辩叙也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方才在街上人还没有这么多,眼下确实进进出出全是小娘子、要么就是小娘子和中娘子、老娘子一块儿。
小娘子倒还矜持些,至多就是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不挪开,可中、老娘子就不得了,直接上来就与他搭话:“小郎君是哪家的呀?婚否?”
从镜海作为已经成婚生子买,拥有巨大家庭压力的男人,看了一眼对门的财神庙,才匆匆转身跟上,帮着被人围起来海竭力保持风度的崔辩叙赶人:“婚了婚了,我家郎君家有悍妻,诸位离远些!”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热情的娘子们,崔辩叙不急不缓的伸手掸了掸下摆,不豫的低声轻斥:“本...某何时婚了?胡说八道!”
从镜海可不惯着他:“九郎若是舍不得好姻缘,某出去喊一嗓子便是,这有何难?”
说着他就作势要往外走,崔辩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尴尬的轻咳一声:“那倒也不必如此贴心,咱们先在这庙里逛逛。”
难得硬气一把,从镜海怂的很快,转移了话题:“这月老庙香火也太旺了,对门的财神庙怎的连人影都没有?这些人怎么光想着情情爱爱的,银钱不香了么?某当年来的时候,这里可没这么多人。”
崔辩叙睨了他一眼:“你还信这个?”
这话说的,热恋的时候谁不搞点封建迷信?从镜海刚想为自己申辩两句,一串轻笑声响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