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屋门就被一脚踹开了:“这里有人!”
这一脚力道极大,那扇门直接被踹歪了,可怜兮兮的摇曳着挂在门框上,江母惊的一抖,立即将女儿搂在怀里,警惕的看向门外。
“还愣着做甚?等着人请你们?自己出来!”这人极不客气,说话嗓门又大,听得江上弦耳朵嗡嗡。
江母看清他身上穿着官服,立即拉着江上弦起来,赔着笑脸打听:“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少打听,外头站着去!”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微笑服务,被凶了也就被凶了,没地方能投诉的
江家母女二人老实巴交的走到外头站着,院子里到处都是大理寺的人在四处查看。
衍阴自然也被赶了出来,两手交握站在一旁,江上弦扭头去看他,却见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两手交握,拿着拂尘,坦然而立。
与江上弦的目光对视后微微一笑,江上弦被他笑的不太舒服,想到他方才给自己算的卦,不由得拉下脸来。
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是觉得这道上好像也不是搞诈骗的,说的还有那么点似是而非的准确。
她两世为人,如今是否能成功回到现代还是未知,可不就是前途未定么?
至于生机未断,莫非是她现代的身体,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成了植物人什么的?
哎,方才江母护女心切,听到不好的便来了火气,若是这厮真的犯法了,自己不一定有机会知道后头的卦了。
想到这儿她抬头环视一圈,小心翼翼的挪着脚试图过去问个清楚明白,刚走了半步就被江母拽住,低声训斥:“作什么妖呢!小心惹恼了大理寺的上官,把你抓了去!”
江上弦麻了,她又没犯什么事儿,大理寺抓她做什么?嫌大理寺狱太空了,进去凑个人头么?
“少卿,这里就这三人。”
去尘跟在后头,听到这话忍不住出言讥讽:“想不到大理寺查案竟如此草率,贫道倒是想问问大人,有什么案子能与月老庙扯上干系?”
崔辩叙转身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看的她心里发毛,才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她。”
“是!”
崔辩叙抬脚走到江家母女二人身前,一走近他便忍不住皱眉,顺着鼻腔内嗅到的饭菜味,望向江上弦:“你是这庙里的庖人?”
“不是不是,上官,小女乃乐仙楼的庖人,今日是来这月老庙寻衍阴道长求卦的,听人说,衍阴道长卦象灵验......”江母上前一步挡在江上弦身前,弓着腰答话。
崔辩叙年纪虽轻,但身上那股子世家出身的清贵之气却格外明显,再加上他身高身材都极为唬人,配上那身官服,确实很有威慑力,江母生怕吓到自家胆小的女儿,纵使心里害怕却也硬撑着挡在前头。
“乐仙楼的庖人?”崔辩叙重复了一遍,打量了着江上弦,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心下一凛:“近日....算了,你们走罢。”
“是,是,多谢上官。”江母赶紧拉着江上弦道谢。
崔辩叙没有多说,挥了挥手,径直走向衍阴:“你便是衍阴?”
“正是贫道,见过崔少卿。”
“你怎知我姓崔?”
“偶尔听来的信善提过一嘴,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年少有为,出身清河崔氏,贫道今日一见,果然神仪明秀、龙章凤姿.....”
衍阴夸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崔辩叙毫不客气的打断:“本官查到,长安城内近日失踪的女子,在失踪前,都曾来过这月老庙。”
“哦?”衍阴先露出一副似是极为意外的样子,而后便是自责:“竟有此事?!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法力不精,竟未替她们算出有此一劫…”
“还请道长详细与本官说说,这些女子来这儿,与道长都说了些什么,算了什么卦。”这话说的客气,却不容拒绝,一旁的陆行舟适时的掏出一本册子。
“大理寺办案,贫道无敢不从,不过......”
衍阴有些为难:“崔少卿有所不知,贫道在这长安城中薄有微名,每日里来找贫道算卦的小娘子不知多少,这时日久了,也记不太清楚了,还望少卿见谅。”
“让你说你就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到大理寺狱中去说!”从镜海带着人翻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此刻也来了脾气,听他露出推脱之意,开口便不客气了。
“哎,从司直,不可无礼,衍阴道长乃有神通之人,哪里会记不得?不过是谦虚之言罢了。”
崔辩叙不知想到什么,笑眯眯的对着一旁的陆行舟道:“陆主簿,你来与衍阴道长对一下。”
“是!衍阴道长,这边请。”
看着陆行舟将人带到屋里,从镜海才低声问道:“少卿,这里每个房间都很干净,能藏人的地方属下都找了,就连丹炉的盖子,属下都亲自掀开来瞧了。这....会不会搞错了?”
别看他方才对着衍阴不客气,可这时候也觉得崔辩叙大概是真的搞错了,这月老庙也不算大,庙里的道士一共也才四个:衍阴、去尘,还有去尘的两个徒弟。
那两个徒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瞧着胆子极小,眼下正缩在不远处瑟瑟发抖呢。
就这么两货能干啥?
“你跟本官走,其余人都留下,把人都看好了,今个儿晚上就在这里盯着他们。”
“啊?”从镜海不解:“咱们晚上还要在这儿看着?为何?”
崔辩叙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去尘,转身背对着她,压着嗓子:“把这四个人都看牢了,若是今日没有女子失踪,那这事儿,定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从镜海竖起大拇指:“少卿高明。不过,若是有呢?”
“只要将人看牢了,定不会有!”崔辩叙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