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辩叙咳咳着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都怪宫里的饭,填不饱肚子!
西市里头,江上弦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刚刚出摊不久的江望日和夏真英两人,天气实在太炎热,他们带了四根竹竿子和一块布,绑上绳子和石头,搭起来用来遮阳。
人晒黑点倒是没什么,就怕把羊肉都晒坏了——江母。
“阿姊!你来啦!”江望日眼睛亮的很,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家阿姊,高兴的朝她挥手。
西市因为其特殊的营业时间,导致不管天气如何,只要不下雨,人都很多,夏真英正在挨个收钱,听到声儿也忙伸着脖子打招呼:“表姐!”
江上弦见状过去跟他们说了一声,便到边上买了个胡饼和一碗酥酪,坐在自家摊子边吃起来,江望日看了一眼,又给她切了点卤羊肉:“阿姊,没吃饭?”
不对啊,宫里不给饭吃的么?江望日有点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他家阿姊这吃相,肯定是饿坏了。
“是啊。”
江上弦也是一言难尽,除了那一颗被她抠烂的葡萄,真真是连口水都没喝上,要不是趁着剥葡萄的时候坐着,她这一早上又是走路又是站着,非得累死。
真的是,打工没人权,给高门大户打工更没人权。
这一趟进宫,她是真怂了,现在就希望狗屁任务就这么混过去算球,打今个儿踏进宫门开始,她那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嘴皮子用力的都麻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吱个声,就因为吱的不好听而被嘎了。
好吧,虽然她这个心态是太夸张了点,但也足以证明,在宫里上班肯定很压抑,别说偷吃好东西发胖了,能不瘦都算她本事。
这么想着,很快就吃完了东西,把碗还回去之后,她凑过去朝陶罐里看了看,想到崔辩叙好像爱吃羊羔排,直接夹了一条羊排出来。
羊羔没有,只有羊羔它阿娘。
“江大娘,好久没看到你咯。”伊娄送走一个大主顾,扭头看到江上弦,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怎么这个打扮咯?”
伊娄做的是香料生意,一看江上弦的发型,就察觉不对,摸着小胡子疑惑:“不是去乐仙楼做庖人了?某可是听说乐仙楼新的庖人江师傅,做的菜色新奇好吃叻!”
难道不是江大娘?
江上弦笑了笑,这衣裳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发型:“伊娄你真是消息灵通,奴是在乐仙楼做庖人呢,若是没记错,整个乐仙楼,姓江的庖人,也只有奴一个。”
“哎呀呀。”伊娄两撇小胡子一蹦一蹦的,颇有些遗憾:“某有一好友,去乐仙楼吃过你的做菜,若不是那日某与人约了要去交一批香料,那日也是要一同去的,可惜,可惜咯。”
胡人在长安做生意,脑子灵活那是肯定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江上弦这个打扮是有别的缘故,倒是也没有追着问。
“今日奴休息,明日就上值叻,若是你要去,可得点奴的拿手菜尝尝。”江上弦与他客气的叙话。
伊娄却摇摇头表示不行:“明日七月十五,某明日要去赶场子。”
“呀,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上弦一拍脑门,扭头看向弟弟妹妹:“咱们家明日准备去哪儿?”
(每年七月十五,是唐人祭祀神佛和亡亲的日子,道教认为七月十五是地官清虚大帝赦罪日,佛教则将这一天定位盂兰盆节,百姓用盆器盛着各种珍贵百味美食,恭敬的奉献给神佛,以此功德回向累世亲人。因此,中元节是糅杂了多元宗教,再结合传统孝道和民俗的节日。既是国事大典,也是民间的亲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