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罗家堡没有一个人能安睡。
全都在拉肚子。
由于茅房早已被占满。
所以很多人都去小树林或者草地上排便。
于是,整个罗家堡又陷入到了一阵恶臭之中。
我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小树林,光蒋书元就碰见五六次。
蒋书元说早知道就听蒋疏桐的话不吃那个肉了。
我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的事就得承受相应的责任,这就是因果。
蒋书元一愣道,“三弟连拉肚都能拉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别叫我三弟,我们那把子拜的没有任何意义。”
跑了几回之后,我双脚已经彻底瘫软,头晕目眩,不仅是我,大家都这样。还有好多人拉着拉着晕倒的,罗家堡内的药师们也在拉肚,他们连自己都无法救治,更别说别人。
而五兄弟就很聪明,他们就蹲在树林里,一直蹲下去,省去了很多奔波的体力。
听别人说五个兄弟边拉屎边讲黄色笑话边唱歌,还有一个兄弟给大家表演杂技倒立窜稀。
听到这里,我一阵干呕,整个人都几乎晕倒过去。
直到第二日,整个罗家堡就如一个巨大的茅房且一百年没有清理的茅房一样,恶臭不堪。
整个天元城都臭了起来。
甚至听说安平城都能闻到。
蒋书元实在没有办法,便飞哨子向安平城主求救。
安平城主起初不理,毕竟天元城不属于他的管辖。
但后来凌霄阁的邓知涯出面求情,安平城主这才派了碧落院的半数医疗人员来处理我们的顽疾。
碧落院的郎中们是一边干呕一边给我们看病,一边看病一边干呕,搞得我们一边难受一边干呕,一边干呕一边难受。
经过一日的治疗,罗家堡上上下下的帮众门徒们才渐渐恢复过来。
从那日期,代理堡主蒋青开始下令,以后不允许吃异物之肉,违者吃屎。
大家恢复得差不多后,又开始处理罗家堡内随处可见的粪便。
我带着五兄弟借由出去执行任务,逃脱了处理满院粪便的厄运。
但看五兄弟们的表情,他们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风波而饱有痛苦回忆,反而有些笑嘻嘻。
我问为何,这时老三顾端行说道,“师叔你想不想看倒立窜稀?”
我头也没回说我要去找故友聊天,你们几个自行安排工作,今天先别回罗家堡,他们估计得清理到明天才会结束,你们明晚再回去。
说罢,我便骑着萝卜走掉了。
走出去没两步,卞伯庸发来哨子问我罗家堡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整个天元城都一阵恶臭,并说这算一级情报,要求我细细讲来。
于是我把每一个细节都跟他讲了。
他此后很久都没主动给我飞过哨子。
我骑着萝卜四处游荡,我似乎看见了天元城最后一片叶子飘下的场景,我想,如天上再有东西落下,想必就是白雪了吧,结果还真不是,天上飘下的,竟是深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