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廖没有回头,伸手捏了捏无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里面应该是个虫子,你放心,那东西斗不过我,应该是我没见过的品种,我想看看它什么样子。”
她微微歪头看向无邪,继续说到,“但是你们俩不太行,这虫子八成有毒,你们俩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被虫子咬,所以你们最好离远一点。”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觉得听从廖廖的话,往后退了几步,却也没有完全离开,停在了阶梯的半截处。
无邪是因为对廖廖不放心,毕竟廖廖是个女孩子,还是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虽然知道她擅长玩虫子,但是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道理。
阿宁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只是保持着比无邪多退了一步的距离,却也没有离开。
廖廖看他们俩这个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在最前面,总不会让虫子越过自己去冲向他们两个人。
有些出乎廖廖意料的是,在阿宁和无邪往后退了退以后,那虫子变得有些安静下来,虽然没有完全安静,却也没有刚刚那股子活泼的劲头了。
廖廖看了看棺材距离阿宁跟无邪他们两个人的距离,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五米了,这个距离大概是个安全距离。
但是让他们两个人越过自己去勾引虫子也不是个好办法。
廖廖略一迟疑,往前走了走,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撬棍,对着那口棺材敲了敲。
她敲的力气不大,但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了旁听者的心上,那声音听起来很微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但它又有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像是心跳的声音一般,一下接着一下,不紧不慢。随着这有节奏的"咚咚"声,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
无邪跟阿宁的心随着“咚咚”声逐渐平静下来,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那口棺材竟然自己打开了。
无邪跟阿宁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紧紧盯着面前的背影和那口自己打开的棺材。
沙沙的声音响起,一只带着长长触角的虫子,从棺材缝里试探的露出了自己的触角。
无邪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那只虫子似乎犹犹豫豫的来回试探,那触须在棺材缝里进进出出好几次。
廖廖倒是很有耐心的一直敲着棺材盖子,在那虫子犹豫几次终于离开棺材以后,往地上扔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药丸。
那药丸看起来也就小米大小,呈现棕褐色,如果不是这地板的颜色浅,换一个深色一点的地板,扔到地上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那虫子似乎对那药丸很感兴趣,围着药丸转了几圈,最后用自己的前腿,将那药丸抱起来,吃进了肚子里。
看到那虫子吃下药丸后,廖廖停下了敲击棺材盖的动作。
她将撬棍收起来,蹲下身去,往前伸出手。
无邪跟阿宁一看她这个样子,合理推测这虫子就是廖廖的目的物。
随着虫子慢慢的靠近廖廖,无邪也看清了这虫子的真面目,这虫子看起来有点像长了触须的天牛,黑亮的外壳,头顶上顶着角和两条长长的触须,触须一直动来动去,似乎在查探着周围的环境。
从后背上的纹路来看,这虫子黑亮的外壳下面应该还有翅膀,不过这会并没有露出来,只是一直在地上爬着,一直爬到廖廖的手上。
那虫子爬上廖廖手掌的时候,无邪跟阿宁都提了一口气,虽然没见过这虫子,但是从这虫子的外观和它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件事来看,就能看出来这虫子的不简单。
廖廖倒是心态平和,虫子爬上她的左手以后,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小瓶,对着虫子滴了一滴瓶子中不知名的液体。
那虫子喝了几口不知名的液体以后,就仿佛醉了一般,摇摇晃晃,最后团成了一个球。
廖廖将团成球的虫子放到背包中的空盒子里,并抽了张纸,将自己手上残留的液体擦拭干净,垫在虫子球下面,合上了盒子盖。
看到她处理好这只虫子,无邪跟阿宁往前走了几步,无邪靠到廖廖身侧关切嗯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廖廖点点头,无邪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看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阿宁没有参与他们两个人的话题,她从棺材缝里看到了一丝黑色的衣角,她掏出了自己的撬棍,隔着一点距离,撬动了一下那个棺材盖。
那棺材盖打开的竟然十分丝滑,只是棺材里面的情景,让她没有心思去感叹这个丝滑的棺材盖。
棺材里面赫然是他们一直寻找的史密斯。
如果说大卫他们形容的史密斯还有些不知道情况如何,分不清楚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的话,眼前的史密斯已经是彻底死翘翘了。
他的面色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紫色,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一般。眼角处流下了鲜红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棺材底部。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侧,手指扭曲变形,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他靠在棺材壁上耷拢着脑袋,头发散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但那狰狞的表情依然清晰可见。
黑色的上衣上,还沾着几根鸟毛和沙砾。
阿宁的呼吸节奏突然慢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棺材里的人
然后,她对着史密斯鞠了一躬,上前取下来史密斯的项链。
雇佣兵的军牌项链,代表着他们的归宿。
无邪看向默默将军牌项链收起来的阿宁,开口说道,“刚刚那个羊皮纸上说,这个村子的图腾是一只大鸟跟虫子,史密斯他可能就是被那只鸟带到这里来的。”
“嗯。”阿宁应了一声,看了看军牌上的编号,将东西收拾好,又看了一眼史密斯,然后开口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