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沈洛的轮椅又被侍卫接管过去。
“那微臣就从头开始说吧。”沈洛坐在轮椅上,开口说道。
“原本那陇城刺史崔志与叛军相通,微臣下令将他抄家。在抄家过程中,臣发现了一些他与王良的来往信件。贪污的事,就是从信件中看到的。”
“信件中都说了些什么?”陈成峰立刻发问。
陈成武嗤笑出声:“三弟,你也太急了。”
“咳咳。”陈成峰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我只是想多了解案子。”
沈洛回答:“信有很多,但微臣近期忙碌,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全部看完。”
“二位殿下有所不知,”他转头看着旁边的两人,严肃的说。
“臣回京路上碰到了一些想要毁掉证据的刺客,一把火烧了我们的营帐和马车。不过还好臣早有准备,将证据转移了,要不然我们现在想查证怕是都无从查起。”
“太惊险了,还好将军你早有准备。”陈成武瞥了旁边儿的陈成峰一眼,“三弟,你说是吧。”
“是、是。”陈成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心中却在隐隐作痛。
前几日他派出去袭击沈洛他们的人失败了,不但没能毁掉证据,而且还全军覆没。
那些死士都是他精心培养了好几年的。
这次放出了一半人马,却连水花都没掀起一个。
陈成峰意识到沈洛势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想杀他,首先他身边那一关就不好过。
几人走到宫门口。
沈洛突然说:“不过臣已经打算把所有证据都提交刑部了。”
“好!”“不可!”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
陈成峰转过头:“二哥,你我与将军只是监审,真正主审的是刑部,当然要把证据提交到刑部了。”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刑部是你陈老三的人,证据交的进去,能不能拿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三弟此言有理,但不多。”不就是冠冕堂皇嘛,谁不会。
“我不是说让镇国将军不要交到刑部,而是说应当我们看完后再交。既然我们做监审官,肯定是要看证据的。”
陈成峰打断他:“二哥何必急于这一时。何不等刑部将证据梳理完毕呈给我们看,那样不是更快?”
“不行,梳理证据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如我们自己先去梳理,省了来回呈递这一步,更节约时间。”
至于他们节约出来的时间到底想干嘛?
别问,问就是有用。
最后两个人僵持不下,陈成武坚持要去将军府拿证据回家看,陈成峰坚持要拿证据送到刑部。
笑话儿,如果真让陈成武单独接触那些证据,那即使上面没他的事儿,陈成武势必也要在上面添上两笔,把他扯到里面去。
总之,最后两个人都放心不下对方,于是各退一步——一同跟着沈洛回将军府,三个人一起去看证据。
然后沈洛就从来的时候只有一辆马车,变成了回去的时候三辆马车连连看、排排走回去。
————
沈洛他们在宫中聊天耽搁了好一会儿时间,回来的时候儿已经快要巳时了。
正好儿碰见从茶楼回来刚卸下妆的江七七。
“参见两位殿下。”江七七轻轻俯身。
“夫人免礼。”陈成武还没说完刚就感到旁边一阵风吹过。
定睛一看,旁边人已经一个箭步窜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陈成武:“这也要抢……你卷你母后呢。”
然而陈成峰此举并不是为了刷沈洛的好感度。
他伸手轻轻虚扶,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多看看她:“七七,你见到我,什么时候都不必行礼。”
江七七:“?”
陈成武:“?”
沈洛目光阴沉的盯着他靠近七七的那只手。
江七七向后退了一步:“不,殿下,礼不可废。”
“哎,七七,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陈成峰摇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然后他微微皱眉。
“七七,你太瘦了,是不是这镇国将军府的饭不合你的口味。”
这是陈成峰第二次见到江七七,也是这时候他这才留意到,七七消瘦的可怕。
难道是沈洛不给她饭吃?
“这样吧七七,我把我皇子府中的厨子给你派过来,他手艺好,如果你还是不喜欢,那我去母后的小厨房,把那里的厨子给你带来。”
陈成峰在这边儿自顾自的安排,完全没有留意旁边轮椅上的人脸已经黑了。
“承蒙三殿下挂念,微臣府中厨子还算不错。”
其实何止不错,已经是全京城最好的厨子了。
“七七,”沈洛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把被陈成峰靠近过的右手手心和手背在袖子上蹭了两圈。
“我早上上朝之前已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和栗子糕,现在应该已经放在卧房中了。”
“真的吗?”
“嗯。”沈洛点点头,溺宠的表情溢出屏幕,“去吃吧。”
“好,那我去了。”江七七原本也不想搭理他们,现在借着这个由头直接离开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太正常……
“七七。”陈成峰望着江七七远去的背影,目光眷恋。
陈成武:“嗯?”
不是陈成峰,他有病吧,对着人家一个有夫之妇,眷恋个什么劲儿啊?
眼看着身影消失在拐角,陈成峰回头。
正对上一双不善的眼神。
旁边还有一双三分疑惑三分嫌弃四分看热闹的眼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
“那个我可以狡辩。”他试图缓解尴尬,“我与七七……”
不善的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陈成峰咬咬牙改了口:“我与将军夫人小时见过,彼时我失足落水,是她救了我,因此关系好了一些。”
好俗套的剧情。
“哦,是吗?”沈洛状似不在意意的回答,“七七在成婚之前在江家饱受虐待,几次都差点病死,我还以为他没人关心她呢。”
陈成峰愣住:“你说什么?饱受虐待?”
他摇摇头,试图欺骗自己:“不可能的,将军夫人出阁前是江府嫡长女,怎么可能有人敢苛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