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回家了,只是回家以后心情也没好多少。
不仅如此,我还折腾的表哥一晚上睡不着觉,整的他第二天早上起来顶了俩熊猫眼,洗漱之后还要去上班。
我趴在床上,看着表哥在我卧室的小沙发上醒来后哈欠连天,见我心情也算是平静了,表哥怨气满满的点了点我的额头:“爱哭又爱打呼噜的小猪猪!我下回要是再管你我就是猪!”
“你本来就是猪,我是猪你就是猪哥哥!”我不服气的向上一咬,差点儿咬到表哥的手。
“属小狗的,怎么还咬人啊……”表哥吐槽一句,皱着眉头披上外套要走,结果一开门,老傅从外头“啪”的一声摔进来。
“大伯你干嘛啊!吓死人了!”表哥见鬼似的,吓的双下巴都出来了。
我看见老傅,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而老傅……
犀利的双眼巡视一圈!窗帘后边也翻了,床底下也看了,衣柜也打开看过了,甚至连抽屉都不放过,我都不晓得他到底在找什么,看完这一圈后,老傅抬起头来看我,笑颜如花!
“闺女,好点儿了吗?早餐好了,出来吃点儿?”
我:“呵……呵呵……我一会儿换了衣服就去。”
随后,老傅又转向表哥,同时还为我们展现了一招非物质遗产:四川变脸的绝活。他恶狠狠的瞪了表哥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然后拉着表哥就跑了,给我整的一头雾水,好在梁森这个情报员不是盖的,没一会儿他就来了,还正好赶上好戏讲给我听。
梁森在外面敲了敲门,我示意他进来。
“搬家还顺利吗?”我问。
“我还好,就是梁河大吵大闹的,兴奋的跟个猴子似的。”梁森满脸疲惫,估计心里还得批斗我两句:劳资在津海过得好好的,咋个就突然把我调回临江啦!麻烦死啦!
“他没来过临江嘛,年纪小喜欢折腾很正常,你也别太赶着工作,带他出去玩两天就好了,反正我手底下的产业也不会飞了,二叔那边还叫人给我帮衬着呢,你还能轻松轻松。”
“没想到啊,小姐年纪不大,说出的话这么老成!”梁森抿着嘴一副嘲笑我的意味:“你还说梁河呢,小姐你也没比梁河大几个月啊。”
“没办法,命苦!不老成点儿都不行。”我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把梁森逗的忍不住笑,突然间又想起另一件事,我又转了话锋:“哦对了,你也别老管我叫小姐了,我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名字就行。”
“这不好吧,邵总和程秘书他们都管你叫大小姐的,而且董事长那边听不惯的话……”
“诶呀老傅没那么刻板的,实在不行你就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行了!私下里随意点好啦。”我摆了摆手,梁森思索一阵儿也终于松口。
“好吧,那……惜时,我差点儿忘了正事,鉴定中心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小少爷拿着董事长的几根头发做鉴定去了,这事儿怎么办啊?咱们要管吗?”梁森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递给我,上面除了梁森和那人聊的几句话,后面赫然跟了一张鉴定报告。
老傅和陆澄澄肯定是亲生父子没错的,尚明誉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偷偷跟澄澄做过鉴定了,当时不甘心,看到结果以后也就死心了,但这张鉴定报告上却显示并非父子关系,我上下翻了翻,想来肯定是老傅也知道了,做了手脚了。
“老傅在鉴定科也有人吧?”我问。
“是,傅董大概昨晚就知道了,提前就叫人把数据改了,看来,他是不打算让小少爷跟他相认了,只是没想到小少爷会这么快起了疑心而已。”梁森叹了口气道。
“要是这么长时间还不怀疑,那他才是真傻了呢。”我嘟囔道,看着手机上没什么重要信息了便把手机还了回去,细想想,老傅的做法也是合理的。
“咱们管吗?”梁森问道。
“不管。”我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低下头拭泪,再回头又是淡然:“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候,咱们看似是躲回了临江,可实际上,麻烦都还没有解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老傅消停两天吧,要不然他那血压就得爆表了。”
“我倒觉得,小少爷该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力的。”梁森低声念了句。
我并不埋怨梁森,相反,我甚至能和他们共情,陆澄澄不知道生父是谁,梁森和梁河是孤儿,我又何尝不一样?十三岁以前,我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么?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知道真相未必不是一种痛苦,有时候,它比谎言更令人难过,甚者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我拍拍梁森的肩膀:“到合适的时候了,我会告诉他的,但现在不行,我是为了傅家的安宁,也是为了他。”
梁森苦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刚刚老傅拉表哥出去说什么啊?你听见了吗?”我忽然又想起一件正事来。
梁森愣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随即回答道:“董事长是觉得你年纪不小了,是个大姑娘了,表少爷和你男女有别,即使是亲哥哥也不要老进你房间的好,尤其是晚上!就这些。”
我目瞪口呆。
这至于嘛!我还说是什么大事,能让老傅蹲在我门口跟做贼一样,难道天底下的老父亲都这么操心?不理解。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筋骨,带着梁森出门去了,对付了早餐,袁家人就来敲门了,来给小叔和小婶量身材尺寸、好抓紧定制婚礼上要用的礼服,我过去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十分有眼色的退出去:免得打扰小叔和小婶秀恩爱。
我这边没什么事,梁森呆了没一会儿也坐不住了,招呼了一声就去给梁河办转学手续,我一个人坐着无聊又郁闷,实在没事儿干,干脆去骚扰陆澄澄!
我没敲门的习惯,到了陆澄澄房间直接就开门进去,倒还把陆澄澄吓了一跳,也不晓得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门开的一瞬间跟刺猬似的,就差把刺都竖起来了,看清是我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陆澄澄念叨了一句,又把头转回去,看向窗外的方向发呆。
我关了门走上前,只见他桌上一堆书和笔记下压着一份资料,上面隐隐印着一个“鉴”字。
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事郁闷吧,只可惜我也必须要跟着老傅一起隐瞒他了。
他要是再闹起来,傅家就真要撑不住了,就算不为傅家,就为他,我也不希望他在这个关键时候因为出身的事分心,私生子的身份,千人唾弃万人咒骂,不是谁都担当得起的,陆澄澄心理承受能力是高,但同时他自尊心也很强,我要是说了,他也就不要再想什么前途了,估计两年后的高考都会受到影响。
我这么做,也算是为他好吧。
我顺手把他的笔记本往报告上一拉,眼不见心不烦,随后毫不讲理的把陆澄澄往椅子边儿上挤。
“你干嘛啊?”陆澄澄蹙眉抿嘴,满脸写着嫌弃,但又无可奈何。
我嬉笑着坐到陆澄澄旁边,挤眉弄眼的耍无赖,他都气笑了。
“那么大的沙发坐不下你是吧?就非得跟我挤?我怎么记得某人前两天的时候才刚跟我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呢?”
“哼哼,我是你姐姐。”
一张不过课桌大的椅子硬是挤了两人,原本是为了更加亲近,可我大概是说错了话,话音未落,陆澄澄忽然就冷了脸色,转到一边儿去不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