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症状,写哥当年就是这样,身体一天一天败下去,再后来就离开了我。
可是我更清楚的是默读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他分明是健康的!我的重生选择不同,确实可能会改变一些人的生活轨迹,可是总不能让默读凭空患上心脏病吧!
“默读……你怎么了?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我心下一酸,说话声也带了哽咽。
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是默读不行,林家不行。
“还去什么医院,侯家老爷子不就在这儿么!”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不过也不用人提醒了,常年作为医生的警觉,侯老爷子和阮文素已经抛下旁的冲过来,作为半个小医生的侯向阳还更快一步,爷子孙三个一个反复翻看默读的面色,剩下的一人抓着一只手腕把脉,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变换,紧张到了冰点。
我实在是慌了神,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默读已经近乎晕厥了,我赶忙抬头看老傅,想向他征求带默读离开的权力。
可我却看到老傅和婆婆、二叔之间迅速交换了眼色。
“后院有医务室,孩子的病情要紧,还请侯老爷子和阮小姐挪去后院给默读看看吧。”婆婆眉心一紧惶惶道。
“是啊,林家的……身体拖不得。”老傅满面担忧的上前,扶住默读的后背让他有个依靠。
侯老爷子看了这么久的脉象,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个决断了,思虑半刻,做好了样子便立刻唤人进门:“把这孩子带到后院去,将药物备全了。”
不出半刻,我、辛辞、老傅、婆婆和侯家众人都被带到了医务室,即使侯夫人这个不愿的也被人拉到场,二叔则留下来看顾局势。
我虽然也猜到这可能就是默读带众人脱身的计策,可真当他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容光焕发的冲我嬉笑时,我还是隐忍不住哭着打他:“你要吓死我啊!”话音刚落便捂着脸颊嚎啕大哭。
我真的忍受不了再失去他一次了,尤其是在我面前、因我而死。
“我……我装的太像了?对不起,我是担心……”默读当即乱了阵脚,原本想讨个欢喜,现在也笑不出来了,“别哭了,妆花了,不好看了……”
“你管我妆花不花!我又不是嫁给你……”我泪如泉涌,声音也模糊不清。
老傅见不得我哭的模样,何况现在又是紧急的时候,他顾不上哄我,只好先把我和默读、林阿姨和高辛辞叫进了另一个屋子里,走后关上了门。
到底说我和高辛辞和寒露的事情是我们的私事,不管情形如何,都该是我们自己去处理,往大了说,也是我们三家去处理,侯家提及就是冒犯,虽然我是明知这不可能是侯家本意,谁不知道侯叔叔如今那位继妻是什么人品。
亏是默读脑子转得快,以装病的方式将侯家人顺理成章的带到这无人地方来,否则今日还真不好收场。
我渐渐平复,高辛辞想跟我解释什么,我也示意他先按捺下来,从电脑上登录进高家老宅的监控系统,我们一同屏息凝神的观看外面的动向。
老傅和婆婆作为外人,便站在一旁等待侯家自己的决断,阮文素向来脾气最急,不由分说已将桌上一杯烫水泼在侯夫人脸上,侯夫人刚吃痛叫一声,下一巴掌立刻跟了上去。
“蠢货,侯文斌,你找的什么玩意儿!想换掉我,好歹也找一个能看得上眼的来!”阮文素毫不顾忌的怒骂道,不过于她而言这地方也确实只有婆婆算外人了,她又瞥眼看向老傅:“傅鸣瀛,算我们侯家欠你一回,我不是个随便占人家便宜的,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你提。”
“做好自己的家事就行了。”老傅淡淡说。
从地上爬起来的侯夫人仍旧不服,一手捂着肿成包子的脸一手指着阮文素,眼含热泪可怜巴巴道:“你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的!还代表侯家,没本事的黄脸婆,现在我才是侯家的夫人!”
这回不必阮文素来动手,侯向阳已然冲上去抡了她一巴掌:“我不想打女人,但这是你逼我的,小三上位的蠢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妈这么说话!侯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好儿子,妈生你算没白生,好歹没像了你那没出息的爹!”阮文素唾了一口咬牙道。
“文素和向阳说的你一点都没错!我当初就说你不配进侯家的门,却不想你比我认为的更加不堪,怨我怨我,心一软没拦住,将来到了地下,有你这么个儿媳妇我都没脸见列祖列宗!”老爷子疾声厉色道,回头看向儿子侯文斌也不改怒色:“畜生,回去就给我离婚知道了吗!”
“是,爸,您消消气儿。”侯叔叔低眉顺眼,不敢有一点反驳。
“侯文斌!你个没良心的,我好歹跟了你十几年!还给你怀过两个孩子!”侯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可带了小三滤镜的缘故,我怎么看她都是恶心的很。
“你闭嘴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省省力气吧!”侯叔叔气的脸红筋暴,此刻没有外人看着了,为求自保,他也放下了平素懦懦的形象,“把话说到最难听的地步,咱家就他娘一做医院的!你以为这样就能巴结威廉!研究点医疗器械做点儿小生意,你以为就能进了外面的商战还游刃有余啦?咱家不是纯粹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你特么懂个屁啊!”
“好,好,现在觉得我没见识了是吧?孙阊平找上家门的时候,我怎么见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侯夫人眼见最后一个依靠也倒塌了,干脆撕破脸,此刻嘲讽的笑声不必用监听设备也能听个清楚。
侯叔叔恨得痛心疾首,也怀疑自己过了十几年的枕边人怎么会是这种货色,两手拍的震天响:“我那叫谋划!我当场跟他撕破脸有什么用!而且很有可能、第二天他就要给咱们家使绊子了,咱家连今天都坚持不到!”没法动手打女人,侯叔叔怒火中烧,也只能狂扇了自己两巴掌哀悼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
“侯家是中医世家,做医院的、往往比外面任何生意都难做,咱们家再兢兢业业,再认真对待每一个病人,想毁了咱们家百年清誉的办法也有的是!但凡有一个病人出个什么意外赖在咱们医院里咱们就都完蛋了明白吗!蠢货!”阮文素怒目圆睁,原本健健康康的,被弄这么一下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去,“这个道理咱们自己都能想得明白,外面人能不明白吗!”
“再且说了,威廉是威廉,孙阊平是孙阊平,表面上看来,他们确实是上下属的关系,可你自己是眼瞎?怎么就看不清这背后的局势!他们自己人还在内讧呢!孙阊平仗着威廉的权势胡作非为,已经引起了威廉不满,姓孙的现在是在找理由求威廉原谅呢,别家都不松口才找到咱们家!威廉是个长算远略的,你以为他能看得上半路松口、背叛盟友的叛徒吗!”侯家老爷子说罢,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侯向阳赶忙上去扶着。
至此,我也就都想明白了,看来方才那些话都是孙阊平的交代了,旁的想不说,至少先让心里有个底,把事情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