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自璜阳回来后,哥哥和陈伊宁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两人常常往来,虽然好像每一次哥哥都是被调戏的那个,但是,我总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于是我一双睿智的眼睛在饭桌上左右不定的瞟着,哥哥居然都给陈伊宁带家里来了!还是大晚上的!即使是被迫。
此刻一张靠窗的四方桌上,二叔坐在一头,哥哥和陈伊宁坐在另一头,我就拿个板凳蹲在厨房门里听着他们聊天,清云哥则扒在另一个门框。
忽然,陈伊宁腾的一声站起来,随手拍了拍坐太久起皱的长裙,将茶水端起来,对着二叔十分热情的喊了一声“爸”。
毫不夸张的说,二叔茶叶都卡嗓子眼儿里了,想来我二叔一生儒雅温柔,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见他红了脸,不过不是气的,是吓的。
我哥也难得吓成这个样子,不过他竟然什么都没说,这是默认了?
还真怪不得清云哥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哥就是死缠烂打就可以追到的类型。
“陈……陈伊宁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啊……”一口汤彻底咽下去了,哥哥才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夹了点菜放进陈伊宁碗里,又红着脸颊小声念叨了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伊宁眼神真挚的拉住哥哥的手:“亲爱的,日子久了,你会习惯的。”
旁边的清云哥捂着嘴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憋不住,甚至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顿时疼的五官紧皱、眼泪都出来了,调整好状态,他又重新看出去,口中念念有词:“成了,成了!必须成了!”
“清云哥,你看起来比我哥还激动。”我“嫌弃”的上下瞥了他一眼。
我是希望我哥哥开心的,也想看个热闹听个八卦,但是比起眼前这位过于跳脱、还趁机举报我的初恋嫂子,我突然就想起我亲嫂子来,那么的温柔、大方,每次我跟哥哥回家都给我做好吃的,跟高辛辞吵架的时候,赖在她身边住半个月她都不会说我什么,甚至还要丢下我哥带我出去旅行,还有我那两个可爱的小侄子,顿时倍感愧疚,可我又不能阻止哥哥和谁相处,只得叹气。
对不起了我亲爱的嫂子,等将来,将来我一定给你出气!
清云哥更加嫌弃的瞥我一眼:“你哥要是找不到女朋友,他也拦着不让我找,我能不着急么!”说着,竟把对我哥不能发泄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狠狠地掐了下我的脸:“我跟你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说什么,你还偷看,偷看是吧?”
我岂能咽的下这口恶气?霎时换了个表情动作倚在门上笑的像朵花儿一样:“清云哥,别气馁,虽然你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男朋友呀~”
“跟你哥学坏了你还!嘲笑我是不是?”清云哥作势就要过来揍我,而我的倒霉体质也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效用。
一首《好运来》献给大家!
我赶忙捂住我声音巨大的手机,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门外的目光齐齐投过来,清云哥为了自己不被发现,竟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我推出去,真是没义气的很。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看到哥哥的耳根子都要红透了,也不晓得是觉得丢脸还是单纯的害羞。
我苦笑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好在最后关头还是想到了理由:“我……我感觉我有点儿饿了,我去冰箱拿根萝卜吃。”
“萝卜呢?”陈伊宁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我转头就跑:“我突然就不饿了!”
一股脑儿的跑到后院去我才止步,大喘气半天,电话已经响了两次又挂掉,我刚想再打回去问问什么情况另一边便又打来了第三个,我接起来。
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喂您好,是林默读的家属吗?”
“对我是,请问您是?”我回了句,还有点莫名其妙。
但对面的姐姐刚要解释却又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这声音这么耳熟,手机尾号多少?”
陌生姐姐回答:“0943。”
随后电话便被抢过去,对面是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女声:“喂?傅惜时是吧,来医院一趟,一个姓林的喝多了被人送到医院了,你来接一下。”还不等我回复就挂了电话。
不过不问也听得出来了,显然是阮文素的声音,这整个临江市对我家怨气最大的也就是她了,三十年了,还是忘不了我爸当初拒绝她的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姓林的,默读也真是,怎么总是喝多了,这次都到医院了。
这大晚上的,我再调动司机肯定会让二叔担心,老傅还在公司处理周家散布谣言的事情,小叔也还在照顾小婶,我也不想让家里多注意我什么了,我也只不过是去接一下默读然后送回学校而已,想到这儿,我悄悄摸摸的走出大门,到了大路上打了个车去医院。
夜里的医院是暗色的,走廊里的灯灭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显得格外凄冷,尤其是到了医院发给我的病房门口却不见默读踪影的时候就更可怖了,我着急忙慌的拉住一个过路的护士。
“姐姐,请问一下这个床的病人去哪里了?”我焦急道。
护士姐姐探了探头,给我指了个方向:“那边是手术室,刚刚病人自己签了字就送进去了,伤口严重感染,需要切开引流,把周围坏死组织清除。”说着说着又拧眉:“你们家属是怎么照顾的,那么大的伤口,还让他喝酒,你是他女朋友吧?那么好的男朋友珍惜一下,管管他,等会儿医生来了把药开了,每天看着他点。”
“伤口?”我怔了怔。
护士的表情更难看了:“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敢情你都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啊?那么大一道呢。”
我才连忙躬了躬身:“抱歉啊姐姐,我们最近没见面确实是有点儿不清楚。”
“这声抱歉别跟我说,跟你男朋友说。”护士往随身带的夹子上写了些什么才重新抬起头来,背过身走了,没几步又回头说了句:“记得去缴费昂。”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应下,随后先赶着去把钱交了再去手术室,省的默读出来之后又不肯,非撑着自己起来去的话,伤口肯定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