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我回过头对着向阳无奈的苦笑:“抱歉,把你拉了进来,但是我真的不想去了。”
“没关系,你不是说了嘛,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都能和露露并排了,能帮你分担我也很开心。”向阳轻轻拍了拍我后背。
忽而肩膀上又多了一道力,我回头,才发现纪槟回来了,不知道看了我多久,总之脸色是不大好,顿了顿才说:“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早点休息,你哥哥不是明天婚礼么,早点把你妈妈的丧事办了,你该去婚礼上帮忙就去。”
“我刚打电话说过了,我……”
“小侯总,我家小姐身体不大好,我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后续的事情还麻烦您多照顾,明天您还参加婚礼,我就先不打扰了。”
纪槟跟向阳说罢,也不再管我说什么了,拉着就走,直到到了医院楼下才把我撒开,绕到小路,看着周围没什么人才松懈,缓了两步退到我身后慢慢跟着。
“车在外面。”纪槟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
“你是希望我去参加婚礼么?”
“不去不好,你爸的事情,跟你哥赌什么气,他一辈子也就结一次婚,平时对你也挺好的,能赶得上还是去的好。”
“就因为这些?”
“……”
纪槟板着脸瞥了我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我叹了口气,也缓了几步跟他并排。
“二房根基深厚,我哥又是二房唯一的继承人,是因为这个吧。”
“知道还问。”
“我闲的。”我仰头望了望天空:“我是想,处理后事也挺费时间的,不一定能赶得上,不如提前说了,省的到时候又让人家失望,除了火化不是还要下葬么,选日子、墓地,那些事也是需要时间的。”
“火化就用一个小时,殡仪馆七点钟上班,最晚九点你就能走了,赶得上,下葬也不是火化完就立刻埋的,骨灰还要停在殡仪馆一段时间,至于选日子骨灰盒墓地那些的我解决,到时候你就过去就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人死,这些东西还不懂?”纪槟生硬的说。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气我,在他的角度,我见过的死亡也就只有写哥了,但我也没力气发脾气了,只是叹了叹:“写哥走的时候我年纪也不大,家里哪肯让我接触后事这些,再说了,那几天我哭的难受,高烧了一段、就算有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你刚刚是在哭什么?是因为你爸那边的事情,陆茵茵?”纪槟顿了顿,瞧着我难免失望,但这失望又没法理直气壮,顿了顿又别过头,极小声的问:“还是有一点什么别的原因。”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你希望是什么原因。”我平淡道。
“你妈妈不在了,你以后都没有妈妈了,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难过。”
“看起来你更难过。”
“那你呢?”纪槟终于还是肯回过头来盯着我,似乎是恳求,恳求我哪怕装样子、为他的逼问也说出那么一句“舍不得”。
可我说不出口。
“澄澄很快也要没有妈妈了吧。”我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纪槟有一瞬间躲闪,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他不会放过的。
看着他老泪纵横,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就想、如果郑琳佯当初是和纪槟在一起,最后的结局也许会比跟老傅在一起好很多,那样也不会有我了,这个世界上会少三个很痛苦的人。
“现在太早了,如果动手的话,你的嫌疑会很大,得不偿失,而且我也顾不上,我想再过个一两年。”
“一两年之后我的嫌疑会更大的,那时候成年礼过去了,我掌权,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管家,一两年正好打定基础,有了底牌,我才更有把握去杀了陆茵茵。”
“那就再晚一两年。”
纪槟十分执拗,我知道我是劝不了他了,什么不值当,什么自己怎么办那都是大道理,他听不进去的,估计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就像当初的陈叔叔,他难道不知道,做那样刀尖上舔血的活计最后结果一定是不得好死吗?
总会有人、为飞蛾扑火的勇气折服的。
在飞蛾看来,那样的举措也未必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