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呵!Enigma也得叫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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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癫仙人
我也回过头去看他,高辛辞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轻轻把我抱在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
“辛辞,你知道你爸爸死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我缓了许久才说。
高辛辞一面抚摸着我的发丝一面思索着,许久才回答:“我早就不爱他了,十二年前,他抛弃我和妈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爱他了。但是昨天,公家的消息传来让我去认尸的时候我还是哭了,我没去见他,是左峤替我去的,告诉我,他真的死了,预计死亡时间、是半个月以前,大概就是他刚来找过你,转头就被威廉杀害了,在河里泡了那么久,尸体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只能靠身上的首饰衣物辨认,公家叫我过去,其实是想比对dNA的,结果我没去。”
高辛辞说着竟还笑了,他的眼睛红彤彤的,为我讲了一个地狱般的冷笑话。
“可是我还是没去见他,左峤折返回来带了我的样本去了,我没见他,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我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高辛辞哽咽着,没多久又倔强的擦干眼泪。
“他来找我,告诉我去拦江以南的路之后还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会不会照顾好你,即使是这样,即使他是为你而死的,你也不会原谅他吗?”我仰着头,伸手擦了擦高辛辞的眼泪,但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的。
高辛辞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恨他,所以没有原谅,不爱他,也不会在意他为我做了什么,时时,或许你觉得我的心太狠了,一次背叛之后就再也掀不起波澜,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改变不了我自己的性格、情绪,我确实为他流泪了,我确实还称他一声父亲,但于我心里来说,他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是麻木的。”
“麻木?”我听见这个词语愣了愣,松开高辛辞的怀抱,我看向烧的极旺的火炉:“大概我一直想的就是这种感觉,麻木的。”许久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纪槟:“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纪槟还是呆呆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炉,一晚上好像老了许多,梁森提醒他才回神,吸了一口气怔了怔:“听你的,我没意见,或者,你要是不想弄就交给我,我弄好了你直接过来看着就行。”
“我昨晚上联系了一些超度的师傅,一会儿叫封适之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去说吧,我觉得她头七是个适合下葬的日子,前一天我去给她销户口,头七办葬礼吧。”我想了想说,不知道纪槟有没有听进去,但他点头了,我就没再理会。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骨灰被清出来了,梁森招呼着人把骨灰扫进南洋紫檀的骨灰盒里,纪槟抱着就不撒手,我也懒得管他,没什么事儿了就打算回家换衣服,赶紧赶着去我哥婚礼了,只是我人还没走出半步,身后又有个人点了点我肩膀,我回头看,是抱着一束菊花、穿着一身简洁黑西装的侯叔叔。
为了文素姨和向阳的事我多少还是看他有点不顺眼,只当他是来做样子的,好歹他和郑琳佯以前也是认识的,我没讲什么礼数也没说话,只是让开一条道,他大概也挺惊讶的,站在原处定了定才上前,在骨灰盒旁……不对,纪槟抱着骨灰盒呢,侯叔叔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只能把带来的花放在了纪槟旁边的桌子上。
纪槟才回神,把骨灰盒暂时放下一段时间,和侯叔叔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侯叔叔对着骨灰盒鞠了一躬,随后走回我身边,笑嘻嘻的用手肘怼了怼我:“啧,臭丫头,你说你,你跟我生的哪门子气?我又不是你爹,我媳妇和我儿子都没说我什么,你这何必给自己找事儿呢。”
“侯叔叔想多了吧,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转过头去,瞧着老侯略显心虚的眼神,盯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冷笑笑,一字一顿道:“毕竟你总不能还指望、我在我妈妈火化的地方,此时此刻看见您来了,我还能笑出声来吧?”
老侯抿了抿嘴,思索一番还是没再笑了,只是将手里的袋子交给我:“我也不是来找茬的,这东西你昨天落医院了,我家向阳赶着参加婚礼给你打掩护,就只能我送过来了。”
看清了侯叔叔手里的东西我才想起来,那是郑琳佯临死前留下的两样遗物,昨天的事情太过突然,我倒是把这两样东西忘了。我接过,拿出里面的两样东西准备放进包里,可惜我今天拿的包太小了,除了两个手机畅通无阻,另外放什么东西都困难,第一个盒子进去之后,另一个怎么都塞不进去。
我有点心烦了,就使了点劲儿,想着大不了撑坏这个包,包也有点烦了,也使了点劲,想着大不了不要我这个主人,于是那个盒子掉出去了,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东西滚了两圈也进了桌子底下。
“诶,小心点儿嘛,装不下手拿着呗。”侯叔叔念叨着自己上去捡,在桌子前蹲下捞出来,起身一半却又停住,一瞬间表情好像极其错愕,电打了似的,久久没能站直,他回头看了看我,而后头没动,目光往斜后方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正在打电话的梁森。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问。
而侯叔叔如梦初醒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拿着戒指在光下照了照,很快便递给我,面色十分严肃道:“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好好拿着,别弄丢了。时常看看,睹物思人。”最后八个字他仿佛是刻意说的一样,可我抬眼看看,他依旧面色如常。
“不是给我的,这是她给我爸的,我一时忘了而已。”我有些失落的想收起,可在这时,侯叔叔又猛地扼住我手腕。
“就是给你的,收好。”侯叔叔压低了声音道,这时表情才有些许变化,我从没见他说什么这么肯定过,好似十分紧张般,脸部肌肉都跟着颤抖。
“侯叔叔你……到底怎么了?”我有点被吓到了,又仔细拿着这个戒指仔细看了看,可我着实没能看懂什么。
而老侯则顿了顿,猛地出了一口气,转而又换了副笑脸:“没什么,我只是想,这东西我之前见过,是你爸你妈的定情信物,我想着他俩都离婚了,你爸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再珍惜这东西,还不如留在你手里当个纪念呢,昂,听我的吧。你哥的婚礼那边我不去肯定会被人瞎想,我就先过去了,走了。”
“诶……”我还想问什么,但侯叔叔早就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戒指绝对不可能是老傅和郑琳佯的定情信物的,郑琳佯自己说的,那都是结婚好一阵儿老傅才买的,所以侯叔叔的话我并不认同,但对于这个戒指我也只是好奇,比起哥哥的婚礼并不算什么。
老侯提醒了我关于婚礼的事,郑琳佯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不多了,交代了纪槟两句,我和高辛辞也赶紧回家换衣服,往婚礼现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