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东西,除了铁链子浴缸和墙以及床杆子就都是软的,哦,还有衣柜,这些玩意也没一个是我能拿起来用到的啊,上去的门我是不指望,太厚的一层铁了,外面还有暗门,高辛辞还守在门口,三道门神没一个是我有能耐弄开的,可除了门,这里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正当我翻找的功夫,身后楼梯口传来声响,我一回头,上头明亮的光便明晃晃的撞下来,我只有那一瞬是惯性的捂眼,而后马上后悔自己的“矫情”,我知道高辛辞来了,他把门打开了,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期待过自由,冲着上方跑去。
可是太晚了。
我刚到一半台阶的功夫,高辛辞已经将门紧紧关上,他并不在意我的焦急,见我上去,他若无其事的绕开,仿佛只是给一个不相关的人让路,端着餐盘慢悠悠的下,而我自然也能理解他这种轻松,我拍两下门就能理解了!
我根本走不了。
一瞬间急火冲头,我赶着下去,他还在餐桌边布置,我扯着他的衣袖疯狂的哭喊,可是也没有用。
他只是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饭食,然后坐到一端的位置上:“吃饭。”
“我不吃!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我关在这里又能怎样!”
“那就试试,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听话。”高辛辞淡笑笑,吃了两口菜,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递给我:“哭了挺久的吧,治嗓子的,多喝点。”
“多喝点以后有的是哭的日子是吗?我宁死都不会!”我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下去,崩溃马上要到临界点。
我想至少有什么也给我来个痛快的,他喜欢用柜子里的那些东西趁早玩腻我也算!我不想我所有的情绪都用在一个“冷淡”上,他要是真的恨,不如直接骂我打我呢?关着我,这算什么?
可是没有,还是没有,他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捡起那些东西,不多久,又换了一份新的回来,接着坐在那里吃。
“多的是,随便你摔。”高辛辞难得笑了笑,忽而又仰起头望我:“至于死——时时,你知道吗?我找到两个身形很像我们的人,高价买下他们的命,买通了专门做鉴定的法医,你说我要是策划一起意外,加上法医做证明,对外就宣称是我们两个遭遇意外,死了,你哥哥还会不会找你啊?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在意我们两个的、‘失踪’吗?”
我原有的脾气也一瞬间下去了,刹那间哑口无言,冲心的恐惧让人失力,我退了两步险些摔倒,高辛辞眼疾手快抱着我,可我是真怕了,我费劲力气甩开他坐在床上,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他慢慢上前来,面不改色的拾起床头的锁链又拉起我的手腕,我不肯,可还没使多少力便被他猛地扣紧,神色也一瞬变得阴狠。
“不听话,我就告诉外界我们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傅惜时和高辛辞,我们之间也就没有阻碍了,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留在这个地下室里,你开心吗?”
“你到底要我怎样!”我疯一般尖叫,可由此后也再没有反抗的精神,只有哭,一直哭,一直哭:“我凭什么不能跟你分开……我要出去,你凭什么关着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高辛辞扯着嘴角笑笑。
多可怕?多可恨?多可笑?我发觉他是真的很开心的,那样的笑,我熟悉的,像是我年少时头几回见他,他就已经悄悄喜欢上我的模样,现在把我关在这里,成全了年少时的那段暗恋。
我不敢再反抗,我怕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只能坐在那里无助的抽泣,我想只要我哥还在找我,我就有希望,我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为此,我只能乖巧的瞧着他给我系上锁链,从桌边端来饭菜喂我吃了,听他的话选一件衣柜里的裙子换上,最后,躺在床上,他见我哭的久了,自去拿了注射器和镇定剂来,我眼见着那一小管药物刺进静脉注射进我的身体,所有的情绪和神志渐渐模糊不清。
我感受着消亡。
高辛辞将用过的注射器扔到垃圾桶里,转过身来摸了摸我额角的发丝,轻笑着道:“时时,好好的,我不想给你用太多镇定剂,多少还是有副作用的,只要你听话,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
“你会放我出去吗?”我脱力倒在汗与泪水里,眼巴巴的瞧着他。
他笑笑,摇了摇头:“除了这个,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吃的饭菜,我都可以带来给你,做得好了,我可以先把衣柜里那些你不喜欢的衣服换掉,你觉得呢?”
我不肯说,拧着泪挪过眼去。
可是目之所及除了他,剩下都是些他精心所选折磨我的工具,根本避无所避,我又扯过被子,蒙着头躲着去了,而他理解我的意思,十分“妥帖”的拿走碍眼的东西放回柜子里,随后回来,俯下身抱了抱我,强硬的扯开被子到我耳边,吻了吻,又变得极尽温柔。
“放心,今天不欺负你,刚来嘛,不适应,你就先好好享受、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挫折的惬意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