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切因为你才有意义,你刚才说是对不起我,实际上一直在从婚姻里从我身上找原因,你说我不甘心平淡,找理由跟你吵架,吵那些死了多少多少年的人,你真的忘了他们吗?你如果真的忘了,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你又为什么要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买了套房子,里面放的全是林默读的遗物!”
“你每天都在疯狂的怀念他,那个时候你有把我当回事吗!我们为什么冷战?最先开始,对我视如不见的不是你吗!我愿意给你平淡,可你不能心里塞了一个人表面还装着平静的跟我过日子,我就是不服!怎么了?在酒店被宋家算计,他们给我塞进宋斐那次,你服吗?你不是一样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
高辛辞的情绪激起来,可听他说着我也不服,紧接着声音大了些:“那件事情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房子是我买的、东西是我摆的,但那是默读去世后不久我就已经将这些做好,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吧?我还是刚失去丈夫的人吧?我怀念他,有错吗?我将遗物送的远远的,我希望我能早点忘了他,眼不见心不烦,隔多久才去看他一次,严重吗?跟你结婚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我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后来搬家我们的婚房会在那间屋子附近!我也没有去看过,直到一个人把我引过去,他从舰行拿着一沓资料鬼鬼祟祟的窜出来,我是担心你,谁料那人没了影,我待没多久你就到了。”
“说的那么真实,那你告诉我那个人呢?怎么消失的?爬墙还是遁地走的?就那么大一块地方我怎么就连个影都没见到,他还能隐身了不成!”高辛辞横着眉语气顿挫道。
我更气了:“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里?你怎么会过去!难道没有理由吗?就是因为那什么中介跟你说我在那里就有房子?隔了八九年他还记得我买过房子?他神仙啊过目不忘啊?而且恰巧就是那个时间点,我去了,你也去了,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是吗?”
“是啊!我是相信了,那现在是怎样?‘林默读’活过来了,你还是嫁给他了,我相信你有用吗?”
高辛辞一句话说的我哑火,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没心思再跟他多吵,头转到窗户那边,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说,只是这次转了方式,没一会儿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泪来。
“你答应跟江以南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的婚姻,想过安安?我们俩都走的时候安安才多大?他发现我们离婚的事情了,他那天就缩在角落里哭,所有保姆阿姨都不明白他在哭什么、哄不了,直到我回去,他拿着我们的离婚证问我,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因为离婚妈妈才会死掉的……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见你,结果我成了你随手可以抛弃的人,安安你也不要了……”
我心里头一阵翻滚,可惜这些事我也早就想好“应对”的答案了:“高辛辞,你不用拿安安来说服我,比起我,你更没资格当一个好父亲,上一世我再怎么样没想着去死,我知道我还有个儿子要养,我知道要做一个好妈妈,你呢?我意外去世,安安本来就丧母,不到两年你又让他丧父?你殉情的时候有想过我们的儿子吗?安安才九岁!父母双亡!你让他怎么过!”
“澄澄前一年也走了,婆婆要保住长房地位只能顶上你的位置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安安怎么办?我爸刚有了漾漾,老年得子他抽不出手来再养一个外孙,安安大可能就真的只能跟在我哥身边长大,可我哥因为我的原因根本就不喜欢安安,而且我哥当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他就算为了保住我这最后一点血脉把安安带大,安安要缺少多少东西?他跟别的孩子能一样吗?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吗?”
“对不起……”这次高辛辞倒是很干脆,捂着脸长呼一口气。
提起孩子,做父母没有不心软的,到底是多年夫妻,我对他这点同情心还是有,于是抽了纸巾递上去,他却挽住我,压着我后颈又吻,却不是吻在嘴唇上,他浅浅吸吮了我脸颊上圆滚滚的泪珠。
“我爱你时时,我不是不想耗费时间在一个新的人身上,是我真的没法在别人身上停留半刻目光,我只爱你,或许我记错了,我们不是在学校第一次相遇一眼爱上你,也不是第二夜的晚宴,我可能早就见过你了,但我不记得了……婚姻不是儿戏,爱也不是,不管到哪个世界,不管你还在不在我身边,我都只会爱你了。”高辛辞睫毛上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突然的一瞬变得人畜无害:“你还爱我吗?”
瞧着他那样子,我松了口气,鬼使神差的就吐出一个字:“爱。”
对面为此笑了:“这么直接?”
我丧气的点点头:“我说不爱你信吗?反正都要分开了,我不想我们之间搞得太难看,覃喻和宋家的事我还会帮你的。”
“行,我知道这个就够了。”高辛辞叹了口气,手机响了声,他拿出来看,过了会儿回答我:“人找到了。”
“覃喻的那个情人吗?”我凑过去问,想看清手机上的内容,他已经收起来了,趁机捏了下我的脸。
“不然还能有谁?”高辛辞耸了耸肩,莫名升起点轻松有趣的氛围。
我融入不进去,只得重新系好安全带,头靠在车窗上:“那送我回去吧,我累了,想早点睡。”
“在这儿睡吧。”高辛辞说,我愣了一下,回头见高辛辞仔细擦了擦脸上难过的痕迹,他从后视镜看着我又说:“我是说,你就在车上睡吧。”
“不用了,在这儿我也睡不安稳,赶紧回去吧,你不是还要审人吗?婚礼可是没几天了。”我疲惫的说。
高辛辞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声努努嘴示意我前头:“你从那个柜子里帮我拿个东西。”
我虽然疑惑他怎么转变这么快,但还是听从去叩开身前的柜子,这期间他已经开车门下去,快走两步打开我这边的门,我吓了一跳,握着手中的东西都没看清,啪一声掉到地下。
“你干嘛?”我咽了咽,好在他此刻表情依旧是温和的,直到我看见地下被月光照出形状的东西。
像口香糖形状的小盒子,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准备给我的?他随时都这么齐全吗?还是今晚本来就抱了这样的计划,找人是真,骗我出来也是真?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早已捡起那个盒子揣进兜里,将我打横抱了出来,拉开后座的门又把我推进去,这后头的座椅是改动过的,他摁了个按钮,椅背就平摊开、跟前头的用来坐的地方合成一张床,对高辛辞来说是短了点,但把我放上去绰绰有余,他曲着腿半坐着才把门关上,只要合理利用,车内空间还是挺大的,就比如他现在跨在我身上,除了有点耗我的生命线。
人话都不多说一句已经开始解衣服了,我才想起急了,刚才说什么话那都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哪有真往上送的道理?这算什么?高辛辞却不肯放我,见我挣扎,腰带一抽将我两手捆缚在头顶,缝隙挂在某处凸出来的挂钩,身前很快一凉,狼狈无助的一面暴露无遗。
“你不是还要审人么……”我颤抖着试图用别的事情转移他注意,可显然是无效了,他今晚的注意力大抵八成都在我身上。
“有了你其他人都可以不要。”高辛辞喘着粗气说,狠狠地捏了一把:“时时,其实我今晚只要一个答案,你刚说了,你爱我,这就够了。”
“高辛辞!我今天出来不是陪你睡的!”我终于崩溃。
他蒙上我眼睛,被黑暗充斥的大脑将所有触感放大,我几乎能想象到一切、从前的方式一幕幕划过,泪水不由得决堤,手被束缚抬到一个很高的度,给人一种自由的错觉又转瞬即逝,我无力的摆弄又哭。
“我不想把我自己弄得很狼狈的样子,你一来我总是这样,我是贱吗就这样被你随意把玩着!你总说我把你当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了!妻子还是玩具?”
高辛辞对我的说辞毫不在意,把人当面团似的,没一会儿就揉的软成一滩,其后又拿了个大概是戒指的东西套在我右手无名指上,只给我两句话作为一切的回应:
“婚姻不是掩饰,可以做最好的助力,他没本事,给不了你,我不会让你期盼的一切都落空。”
“跟他离婚,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寄人篱下,不会让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