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她都二十了!而且是个女孩子家,我是当叔叔的,姑娘大了某些事也得避着点吧,何况她都结婚了你问她希望天天看到我吗?”
两人视线突然落到我身上,我寒毛一立,下意识摇了摇头。
小叔立马指着我:“你看!这还能是我的问题吗?”
侯叔叔嘶了一声瞧着我:“小崽子你怎么还拆我台呢。”
我愣了愣,立刻又换成点头一把抱住小叔,接下来就换小叔无语了。
侯叔叔一拍手:“你看!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姑娘大了怎么了?这是生病,不是你要躲着的问题,而且结婚了就不是你侄女了?那她不要叫你小叔了叫你大兄弟好不好啊?”
“你个小叛徒。”小叔一口气噎回去,点了点我额头:“得了,那什么内异症怎么治啊?没什么后遗症吧?”
“再晚点确实就是不孕,你呢,就抓紧继续生孩子,继承长房财产,反正我看你比你哥顺眼。”侯叔叔摆摆手,遭人瞪了一眼才不服气的接着说:“药物治疗,手术治疗都行,差不多小半年吧,慢慢就养好了,医院有我媳妇盯着呢,咱都孩子亲干爹干妈的放心好了,你想办法把外边那群人弄走才是实在事,时时要静养,他们太吵了!”
“干爹干妈还有亲的……”小叔鄙夷的说了句,摸了摸我的头又指指周边人:“行了,有什么话找你干爹干妈说吧,看你醒了就放心了,我去外面透透气,这医院消毒水的味太重了。”
“好恶毒的一波商战,医院不喷消毒水的话那就全是腐肉和血腥味,你闻啊?”侯叔叔瞥眼嫌弃道。
小叔嘴里不带落下一句话的:“还商战,我跟你战得着吗?我还没浇你发财树呢。”
“你小时候浇的少啊!这死孩子打小不学好,闺女我跟你说,就上学那会儿,每次我跟你爸一吵点架,这小兔崽子,翻墙去我屋里拿那开水浇我发财树!我买回来那些树就没活过两个礼拜的!”侯叔叔脾气上来,方言都冒出来了,恰好病房门响了下,他吓一跳,差点钻到床底下。
我可能该笑吧,但此刻走进门的人是江以南,在人群最后边看我的时候,他还是淡淡带着笑的。
我想说话,嗓子里却塞了东西,没出声就咳了咳,再抬头也不晓得说什么,小叔顺着我视线看去,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我带他来的,你生病,他要一直在谦和堂耗着会闹的,何况……老宅对他来说也不太安全。”
“家里也不安全吗?或者说,那不是他的家,自然也不会是我的家……”见到他我心里就有点怨气,说话也重了些。
小叔要反驳也无从说起,只得不停的往外看,我对二叔的耳目没多大在意了,如果他还心有不忿,我可以给他我的一切,除了江以南。
“我不会让他死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眼瞅着就要下床去跟他们对峙了,小叔赶忙把我拦回来,连江以南也来拦我,默不作声,掖了掖我被角。
“别去了。”他轻声说,不知道是哪个动作哪句话触动了,低头的瞬间,一颗豆大的泪珠掉在床单上。
“还没出事儿呢,别哭哭啼啼的,不吉利。”小叔放弃藏着掖着了,叹了口气对我俩说,又指了指江以南:“不如先把他带到我那儿住。”
“小叔,你能拦得住二叔吗?”
“只要一直待在家里,总不至于上门砍人吧。”
叹息声撞的满屋都是,默念第一个承受不住压力,从后面抱着江以南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江以南回头抱着她安慰也十分无力,默念对我家是没什么希望了,只得转头去求侯叔叔和文素姨,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爸爸妈妈……你们救救我哥哥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家人了林家没人了,我妈妈,我哥哥他们全都死了……”
我在旁听着,这些话确实是真的,林家的人全到了地底下,其实江以南不算她的亲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十年相伴,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向阳护着默念,侯叔叔和文素姨听着也心软,只是怎样想,都没有最好的办法。
二叔是没有直接杀害江以南的证据的,于公于私我都没法说什么,他能利用澄澄,利用我,可自己从没有说出一句实在的话,有时候我也心慌,他的手段,我根本挑不出一点错来……
“那要不……接到我家住几天?我家总安全吧,就算出了什么事,一屋子全是医生也能尽快治疗啊。”侯叔叔顿了顿说,乌鸦嘴很快被文素姨拍了下。
我嗤笑出声,两个月前我还觉得自己多好呢,现实马上让我栽个大跟头,我就是把自己都折进去也无可奈何的。
我伸手捧着江以南脸颊,深深叹了口气:“不必了,他不会一辈子不出门的,我带他走吧,不管什么结果,我认了,我永远跟他在一块,二叔要杀连我一起杀……”
“别胡说。”
身边立刻有人制止,我分不明白是谁了,只有江以南,我眼里只见他,见他失笑,见他吞声忍泪。
“报应,这就是报应。”他轻咳了咳:“跟在威廉身边的时候,我杀了那么多人,从那时候就该想到的,我承受了他的养育,也会承担他的命运,不得好死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