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止:“可我记得我姑父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叔叔,你以前还跟他站在一起啊。”
高辛辞黑脸,硬是扯着嘴角才给孩子放下了,转而凑到我耳边:“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说三岁以前的小孩没有记忆么!”
“你有点正形好不好,在什么地方呢还对着孩子,别扭也私下里别扭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高辛辞的手带到身后去,舟止已经闹着去抱哥哥了,嘴里也是止不住的给我说情。
“爸爸,你不要让他们欺负姑姑,姑姑真的去找你了,我睡不着跟她去的,还有之之叔叔一起。”
我哥带着为难看我,这么安排的确像我故意的,让孩子卷进来是我不对,可心虚这份的同时也心虚着另一份,这个还算轻的,果然下一秒二叔就把舟止抱过去和蔼慈爱的抚了抚他的脸:“乖,那你跟爷爷说说,那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样子,就是这个叔叔跟姑姑说了什么话啊做了什么事之类。”
舟止支支吾吾说不出了,怎么重复也是他知道我去送夜宵,我早晓得他那会儿睡着了的,别说复述,卞元鹄要不是在那跪着他进门都不知道指谁,根本就是逞强,这一下把我弄得更为难了,二房对我抚养两个孩子本来就有异议,这下更说是我教坏舟止,拿孩子顶话。
我哥回头瞪了一眼:“事发时时立刻就被带到这儿来了,舟止都还睡着,她怎么教?”说完又把舟止抱回去了,哄了说不让别人欺负我就让清云哥抱出去。
舟止扭过来看我意思我也点头,知道哥哥还是生我气的,毕竟平常我也不会凌晨一两点钟带孩子出去。
二叔到底也没说什么,为了儿子孙子可能真想放弃吧,摆了摆手:“舟止说离得远了没听清而已,但他也确实跟着时时来了康宁苑,那就是卞元鹄说的谎,去搜搜院里是不是偷东西吧,要是没什么,他便和下毒有关,一块带去南院审查。”
二房另一个表叔马上出来唱红脸:“这也太草率了,表哥,就算真是偷东西,他是惯手、老宅这么大得搜到何年何月去?没有就是下毒,那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惜时小姐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信多叫几个管事把卞元鹄放到人堆里,试试舟止少爷还能不能一眼认出来。”
“不用试了,舟止睡着了,他没看见。”我还是呼了口气拦下,否则越说只会显得我是孤注一掷、丧心病狂,我偏了偏目光,鲁太太还是紧张低着头,我明白不救她她一定会死,大概我也只能耍赖皮一回了。
我哥依然是生气的,气我都说谎了居然没有说到底,他也真的很想伸手去抽那个表叔。
高辛辞笑的很狡黠,像看一个很低级的笑话,还躲在后面消遣似的摸我,我抽了他手一把他老实了,示意我不用急。
我不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翻盘的证据,偏偏这会儿程菱又带着漾漾跑进来,又一个挡在我面前不让人欺负我的小朋友,怀里还有一只蓄势待动的肥猫,赵四的指甲应该有好久没剪了,不得不说,一人一猫虽然都是我捡的,还挺有良心。
“不许欺负我姐姐!你们凭什么让我姐姐难堪,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我都明白!谁说我姐姐的人有问题都是合理的,我姐姐反倒要累死累活的证明无辜!那要是每个人说一句不要把我姐姐累死了?明明我姐姐才该是说什么是什么的人,爷爷奶奶和爸爸还在这里看着呢!”
“漾漾!”我唤了声,自己得罪二叔就算了,总不好让孩子再跟着说刺激人的话。
漾漾立马过来扑进我怀里,当场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话都说不清,我把他抱起来好一阵哄才说清:“妈妈!妈妈有看见卞元鹄跟你说话的样子,姐姐,妈妈说她拍下来了!”
我惊愕的回头瞥了程菱一眼,她肯来给我作证我都觉得离谱,居然还有未卜先知这能力的,真在这节骨眼上录了像,将一个相机拿出来放了一小段视频,没给我看,但我哥很快松了口气,二叔也装的缓和了。
可我一向倒霉,让二叔无话可说这种征程上一定会有杠精跳出来找事的,所以卞元鹄零帧起手表叔打配合,第一个就是指责程菱不该来这里,她是外人,或者没人瞧得起的下等人,长房的人对此也颇赞同,不吱声也点头了。
我清楚他们是为了老傅最终没给她名分的事,就像古时候地主家,老头子死了谁喜欢他留下的小老婆?程菱还是实际意义上的“叛徒”,我妈供着上学供着长大的,扭头窜上了我爸的床。
不过我倒不觉得怎样了,老傅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反驳,现在说起来也是马后炮,程菱眼下还算帮我呢。
我刚想帮她解围,高辛辞又拉着我退回去,让我只管看戏,猴子演的特别好玩,我没好意思问哪个是猴子或者都是,不晓得他到底盘算什么,但见他淡定的样子也只好冷静了,作镇定自若的样子看程菱颤颤巍巍的掉眼泪又挺直了腰板极硬气的扫视众人。
“我从十九岁起、就跟着老傅,这些年也曾参与家中大小事物,生下傅家长房第三子,掌家和大小姐也是认了的,你们也敢说我不是正经夫人?你们打的到底是谁的脸?”
我吸了口凉气,不管再怎么不给二叔颜面、我好歹有点底气,试问其他人怎么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了似的?
我于是低着头呵斥她:“程菱!回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你应该有数的。”
她挂着泪,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看了眼我怀里的漾漾就笑了,歪了歪头逗孩子,深吸一口气:“是,我知道,所以我还有一些该说的,今天就一起、一吐为快。”
“什么?”
“郑夫人不是病逝,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您发现她药里有问题的时候,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她从来没有精神疾病,是有人强加给她、强行灌药导致精神失常,所以一开始到底是谁在给她吃药?他、他就是凶手吧……”
程菱说罢,瞪着眼强撑着笑出来,我知道她都要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