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你可以不在乎处罚金，那……我一直纳闷的是，你这么明智的一个人，处处谋定而后动，这次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你真的不害怕被惩罚？禁赛也不怕？”
安娜终于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这也是众人最为疑惑的地方，一瞬间，不管是格瑞斯，还是尼克纳斯，连同最近的几名球员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侧耳倾听。
胡浩南害怕惩罚吗？
他当然有过，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见到格瑞斯被欺负，更不完全是因为自己输球而心中不爽，其更大的意义在于，他不想让媒体把目光一直聚焦在球队输球这件事上。
尽管输球这件事本身在竞技体育中再正常不过，但在媒体大肆渲染下一切很容易变了味道。
而当球员所见所闻所感的全是夸大其词的输球言词时，强压之下，一场小小的连败一不小心就会演变成习惯性失利。
而当失败成为一种习惯，球员就会失去对于胜利的渴望，继而对比赛变得麻木。
这不是危言耸听，在这方面，东部问问尼克斯，西部问问森林狼，他们都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很有发言权。
胡浩南想到了前生看过的一个帖子，说舆论就是一把双刃刀。
它可以为你摇旗呐喊，也可以给你火上加油，但最可能的情况还是后者，因为后者远比前者更容易引发球迷们的吐槽热情。
荀子言人性本恶，胡浩南一度不以为然，但当他真的踏入名利场，他越发感觉到这句话有它一定的正确性。
因为在现实世界中，对普通人而言，落井下石比雪中送炭来得容易，幸灾乐祸更比助人为乐更让人心情愉快。
对于商业化的媒体而言，尤是如此，更何况它们背后还羁绊着流量、关注度还有绿油油的玛尼。
为了这些最根本性的利益，捕风捉影、肆意夸大只不过是最基本操作，想当初OK组合为什么能够闹得不可开交，满城风雨？……洛杉矶媒体可谓是居功至伟。
有鉴于此，胡浩南这才想办法转移走媒体关注的焦点，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制造更大的新闻，譬如……一支NBA球队的主教练撩开膀子和记者上演全武行？
这新闻够不够大？刺不刺激？开心不开心？哈哈哈哈……
于是胡浩南动手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从安娜递来的报道可以看出，对于开拓者的三连败也只有寥寥数语，对于他的报（轰）道（炸）却是长篇累牍，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各个层次都对他进行了深刻剖析……
胡浩南仅仅多扫了几眼，就忍不住感慨：原来我是这么坏的一个人，米国人的想象力终归是太困乏了呀，屠夫这个词实在是太善良了？怎么说也应该是联盟十大……哦不，是“一”大恶人——他一人可顶恶人谷的十人的坏家伙。
一大恶人？胡浩南对于这个在大脑中冒出来的名词很是满意。
恶人？马善被人骑，人恶无人欺。
如果做恶人可以保护自己及身边人，如果做恶人可以让自己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得到公正对待，如果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用一张恶人的面孔来维护，那他真的不介意展露出恶人的一面！
……
当然，胡浩南也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自己这么做会承担多大的后果？
或者说，这么做，他能否承担得了随之而来的惩罚？
胡浩南在决定动手时就头脑风暴过这个问题，最终他给出的答案是……可以。
他在赌，赌在这件事的处理者，准确的说，他在赌处理这件事的不是大卫斯特恩，而是亚当萧华。
如果是前者，胡浩南大可以直接回家收拾包袱，另谋出路了，但若是后者，那他就还有很大希望，最大的可能是一笔不小的罚款，当然还有更具有象征性的禁赛处罚。
因为两人在行为处事上有着极大区别，简单说，后者会比前者更注重“经济”收益，更向“前”看。
弄不好，后者还会认为，这样会给联盟带来更多的关注度，也未尝可知。
而根据胡浩南在笔记里的记录，这个时候实际掌权人就应该是那个光头男。
……
一念至此。
胡浩南扶了扶新换的眼镜，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还请诸位收收心，把精力重新放回接下来的比赛中来，我们都是职业运动员，唯有胜利才是我们走出困境的不二良方。”
说完，他甩手潇洒离去。
说也奇怪，那透着满满的自信的背影在此刻众人的眼中竟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做派。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了原地。
唯有一人快步追了上去，“老胡，少装，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装AC是要被雷劈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