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手中确实握有一份母亲写给自己的书信,可那是母亲唯一的遗物,刘熙不想把它作为首选,所以打算在行宫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母亲当年用过且尚未销毁的东西,因为他知道,晏城行宫就是曾经的燕国王宫。
刘熙先是找来管事,说:“管事,敢问当年母亲用过的东西可还能在行宫里找到一两件?”
“这......,回殿下,下官来时,行宫内的物品已经全部清空,所有的器物都是后来下官一一置办的,当年的东西......”管事说到这儿就停住了。
可刘熙也明白,他想说的无非就是:“当年的东西,都是反贼的东西,岂能留下?”刘熙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说:“管事今日若是得空,陪我在行宫里走走吧!”
“是,殿下。”
说完二人就出了寝殿,刘熙走在前面,管事、颜承、荣谷三人跟在后面,每到一处,管事都会给刘熙一一介绍。
“殿下,这里是温室殿,冬天要较其它寝殿暖和,但夏季也会更热些,殿下,您还是少站片刻。”
“好”
刘熙说完便站在门口往里望了望,并没有进殿去,虽然此时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再加上站在温室殿的门口,应当更加燥热,可刘熙心里却总觉得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所以只站了片刻刘熙也就走了。
“殿下,这里是水晶阁,下官选购了些书籍,还有文人字画,都放在里面,殿下闲来无事,可以到里面读书赏画。”
“好”
又走了一段,到达清凉殿,“殿下,这间就是下官跟您提过的清凉殿了,您小心台阶。”
“好”
说着二人就上了一座石桥,颜承和荣谷跟在后面,也上了石桥,走过石桥,到达清凉殿的门口,确实,门前大片区域都被树荫笼罩,站立片刻便觉得凉爽,刘熙不禁说了句:“此地确实清凉。”
“那殿下可要搬过来?”
“不必了。”
“是”
看着管事带着自己已经从东面走到了西面,寝殿也看了大半,刘熙不禁问管事说:“母亲当年住过的寝殿是哪一间?管事可知道?”
“这......殿下恕罪,下官不知。”
一想到他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行宫,刘熙便说:“无妨,我本不该有此一问的。”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管事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刘熙失望的背影,管事内心焦灼万分,他放慢脚步思忖片刻,然后便追上刘熙,绕到他面前跪下请罪说:“下官有事欺瞒,下官罪该万死。”
“管事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殿下......殿下......”虽然为难,但管事还是说:“下官知道有一物,与您母亲有关。”
“何物?”刘熙激动的说。
“清凉殿外那棵柳树下,有两坛桑落酒,其中一坛是您母亲当年亲手埋下的。”
“你怎会知道?”刘熙激动的问他说。
“不瞒殿下,清凉殿外的那棵柳树就是下官到任以后亲手种下的,下官是在种树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那两坛桑落酒,可是下官并没有张扬,只是原样埋了回去。”
“快,带我去。”
“是”说完管事就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刘熙又回到了清凉殿门口,“殿下,就是这儿。”管事指着柳树底下的一块土地说。
“颜承,去拿把铲子过来。”
“是,殿下”
颜承说完便走了,刘熙跪到地上,看着眼前的这片土地,说:“母亲,儿子不孝,今日要动您的东西了,如果......如果真的是您埋下的桑落酒,儿子不会挪走,儿子只是想看看,看过了一定会帮您放回原位的。”
不一会儿,颜承拿了铲子回来,刘熙伸手,说:“给我。”
“殿下,您想做什么?卑职愿意代劳。”
刘熙仰起头,看着他,说:“多谢,但我想亲自动手。”
“这......”一想到此物对刘熙来说非同寻常,颜承便把铲子递了过去。
刘熙轻轻的铲着地上的泥土,生怕一不小心毁坏了盛酒的器物,大约过了一刻钟,刘熙隐约看到一片陶瓷片,然后便轻轻挖开周边的湿土,酒器露了出来。
刘熙拿出酒坛,上面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牛皮纸和泥巴,酒坛下方放着的牛皮纸上还写着“壬申年九月二十九,洛瑶二十岁生辰,楚茵藏。”
刘熙又挖出第二坛,依旧写着“壬申年十月初六,茵茵二十岁生辰,陈洛瑶藏。”
陈洛瑶,是刘熙的生母,楚茵,是她的知己好友。
‘儿子不孝,儿子竟是今日才知道母亲的生辰和名讳。’带着悲痛,刘熙又把酒坛埋了回去,看着一层一层的泥土覆盖酒坛,就好像埋下母亲的过往一般,刘熙眼中的泪水就像泉水一般喷涌,可他却忍着声,不让身后的人听见。
等到埋好了酒坛,刘熙擦去脸上的泪,然后艰难的站起身,说了句:“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