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左右,管事来到刘熙的寝殿,刚一进门,刘熙就起身走了过去。
“殿下,”管事俯身行礼。
刘熙连忙搀起他,然后说:“自即日起,管事不必多礼。”
“不敢,殿下,”管事拱手俯身,道:“萧夫人在时我便知道,殿下您重情不重礼,我也是真心把您当做故人之子,看着你,照顾你,可是,您毕竟是朝廷的九皇子,若是与一行宫管事平起平坐,外人难免会有所怀疑,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过往,所以还请殿下恩准,一切依照旧礼,这样......也好让下官继续守着这座行宫,守着这些秘密。”
刘熙听完,静默片刻,然后应了声:“好,就依管事。”
“多谢殿下。”管事再次俯身行礼,刘熙搀起他,二人相顾一笑,然后刘熙才问管事说:“管事,之前所说俱是我的猜测,如今我想知道,方坤被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确定方坤是在高家的?”
“俱是猜测?”
刘熙一听瞬间低下头心虚的笑了,然后说:“是,方坤被救一事,详情一概不知。”
“殿下......殿下今晨说的真切,下官还以为......还以为您都知道了。”
“不知,不过管事当时未曾否认,我便知道都是真的。”
“哈哈哈......”管事也不禁笑了,然后说:“殿下真是睿智!”
“失礼了”
“不敢,”少顷,管事收敛笑意,然后禀报说:“殿下,大体经过正如您所猜想的那样,至于详情,详情则是,您把方坤带回来那日,曾和下官说是因为看到他们在行宫外鬼鬼祟祟的,这才抓回来审问一下,下官担心您的安危,便想着入夜之后再到行宫外去排查一番,可是当天夜里并未有所发现,到了第二晚,就在下官排查的时候,偶然看到不远处院墙上突然跳下来两个陌生人,下官连忙就追了上去。”
“当时一切不明,所以方坤一事未曾据实相告,欺瞒之处,还请管事勿怪。”
“殿下言重了,殿下的打算下官明白,更何况,现在想来,若是没有当日殿下那番说辞,下官也不会到行宫外去,自然也就发现不了方坤被救、帮不上殿下了。”
刘熙听完微微笑了笑,然后只听管事又说:“下官一直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府宅,可一眨眼二人却不见了,天黑路远,下官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暗查多时,才知那是高家,可是下官并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样貌,即使潜入高家,也是查无可查,只好暂时退出。”
“回到行宫以后,听殿下说起有人被救,下官才知道自己跟踪的原来是方坤,于是决定找个机会再探高家。七夕前日,下官外出采买,偶然听到夏阳县县令要前往高家退亲的消息,下官想着白日虽然守卫森严,但是退亲队伍庞大、人员混杂,或许可以跟着退亲队伍蒙混进去,果然,下官乔装一番,果真混了进去,就是那日,下官确定了方坤就在高家。”
“那不知方坤被高荣藏在何处?”
“在高荣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方坤就被藏在那儿。”
“密室?”刘熙有些疑惑,“既是密室,应当十分隐蔽,怎得如此轻易的就被管事发现?”
“殿下可还记得,下官曾经说过,下官幼时家中是经商的,商人为了防止盗窃,府中常设这种机关密室,下官家中就有很多,见得多了,也就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原来如此!”刘熙点头道,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刘熙便同管事解释说:“不瞒管事,前不久,荣谷外出探查得知,本地富商高家似乎与某位朝廷命官暗中勾结,为了查明真相,我便派人潜伏在高府附近,这才知道了七夕前日有人曾潜入高家,偏巧那日我又收到了管事传给我的纸条,这才有了今晨那些猜测。”
“原来如此,”管事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事,下官未曾禀报。”
“何事?”
“顾御医遇刺一事。”
“阿宁遇刺?”刘熙急忙上前一步,追问道:“阿宁遇刺一事,管事知道什么?”
“顾御医......顾御医遇刺那日,下官曾和那名刺客交过手,只是,下官功夫不济,没能拦住他。”
“原来和刺客交手的人也是管事,那不知管事可有受伤?”
“多谢殿下关心,下官并未受伤。只是,此番虽然让他逃了,但是下官与他交手时,曾隐约闻到那刺客身上带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淡淡的香气?”
“是,很淡,很快就消失了,若是随身携带的香包香囊,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况且这般危险的行动,也不大可能带有那种容易暴露行迹的东西,所以下官猜测,很有可能,是他一直处于带有香味的环境之中,就像常用皂角洗衣,衣服就会带有皂角的味道,若用加了香料的澡豆沐浴,身上也会带有香料的味道,一个人如果长久浸染在某种环境之中,那他的身上也会带有那种环境中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自身大都是闻不出来的,也意识不到,可是外人却很容易就能闻出来。”
“那管事可分辨得出那是一种什么香气?”
管事摇了摇头,说:“下官对香并不熟悉,不过,近几日下官一直都在暗中查访,一有消息一定立刻向殿下禀报。”
“好,那就有劳管事了,有任何消息,一定立刻就告诉我。”
“是”
“对了,管事,还要劳烦你去找一趟荣谷,把高府的布局和机关的位置都告诉他,如今已过去多日,不知方坤还在不在,我需得想个办法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