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实与虚幻之间并没有如你我所想的那般界限分明。——题记
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子正专心看着手中厚重的如同砖头的书籍,看起来人畜无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了他的旁边,看着他手中的书,哲学?医生有些意外,问道:“最近感觉如何?看的懂吗?”
“当然是看不懂,但也没别的事可做了。”男子并未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道:“说实话,我最近感觉精神好多了,要不让我出去转转?”
“怎么可能”医生心想,嘴上却说:“不行,在你危险性降低之前,你只能这样,你也可以看些别的书。”
“什么书?你们这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啊,”他摇头,“不是鸡汤就是哲学,只有这些吗?”
是你只能看这些。医生在心里回道,开口说:“左,你该做的是认真配合,如果你还想回归正常生活的话。”
男子,不,应该说是左,挑了挑眉:“说实话这儿挺好的,包吃又包住,住的人个个都挺有趣,可惜我现在见不着了。”
当然,医生想到了之前几位在左旁边住的人,不由打了个哆嗦,再次确定了他的危险程度。
左突然想到了什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自诞生之日算起,人类不过只有短短几百万年的历史,与地球相比也很渺小,更不要说无垠的宇宙了。连尘埃都不如的我们,却妄想了解世界的真理,这难道不是很可笑吗?”
左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随手挽起了略显宽大的衣袖,抚摸着手臂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笑道:“再说谁确定我们所掌握的就是真理?也许,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真理。”他推了下眼镜,看了眼墙上的钟,说出了结束语“也许,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从未如你我所想的那般分明。”
医生有些意外,虽然说左有时确实会毫无征兆的兴奋,但从未有过这么多话。“左,你要控制自己的幻想。”左扶了下眼镜,“为什么要控制?也许我们现在就存在于某人的幻想之中,”细长的手指抵着下巴,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又或者,我们只是一个个漂浮在容器中的大脑,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受到控制的幻觉。又或许,一个共同构成的梦境?”
医生愣了一下,摇头苦笑:“我觉得你有写小说的天赋。”
左也苦笑了一下,“别说,在被送到这之前我还真考虑过,外星人入侵地球,把所有人的意识困在虚拟世界里,主角和他的团队躲过一劫,穿梭于其他人的心灵世界尝试唤醒。我个人感觉还不错,可惜还没来得及动笔就来这了。”
医生好奇地问:“结局是什么?想好了吗?”
“当然”左扶了扶眼镜,“最后主角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只不过是游戏里的角色罢了。圆满的结局千篇一律,而悲剧式的更能震撼人心。”
“是吗?”
“最壮观不是一座摩天大楼建起,而是这座楼轰然倒塌,只余一片废墟。”左想了下,又道:“要不你让我接着写?虽然我也觉得我可能有点问题,但既然我感觉出来了,那就证明我问题不是那么大。”
医生沉默了片刻,“在你危险性下降前是不可能的。”
“危险,怎么会?”左一脸无奈,“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遵纪守法?医生回想起他的病历,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作无用功,转而问:“你所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证据?你有证据能证明这是假的吗?”左反问,他的思维不知道又跳到了哪里。“虽然说即无法证伪,也无法证实的应自动舍弃,但这个问题可并非无关紧要啊。”左又看了下钟,“再说——”他拖长音调,道“你又为何如此肯定我没有证据?”
话音刚落,之前的医院化作无数混沌的色块,只有左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睁大眼睛认真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左已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看向四周,黑暗、空旷,总之绝对不会是之前的医院。“你看,证据不来了吗?”左平淡的转头对着原来医生所在的位置说,旁边早已空无一人。
“这次是想吓死我吗?无趣。”左环顾四周,嗤笑一声,对着眼前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