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实这几天的变化,感受最深的莫过于二流和三毛两个人了。
以前陈实和他们二人号称绕南三剑客。
从小到大都是形影不离。
三人虽然不是同胞兄弟,可这感情比起自己亲兄弟还亲。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是穿同一条内裤长大的。
兄弟三人,只读了小学三年级并缀学在家。
三个小屁孩,整日没事不是去别人家地里挖红薯,就是到河里翻螃蟹捉河虾。
就算七几年时,大家一起上工干活,就属他们三最偷懒,就连村长都对他们这种小屁孩都挺无奈。
直到八十年代初,上面才逐渐取消一起集体上工改为各家干各家的了,
也是那以后,陈实和二流他们三人便开始整日游手好闲起来。
不过好在是,他们三人虽然混账了一些,也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村子里的鸡鸭倒是没少什么。
苦就苦了他们村子里这条河的小河鱼了。
这三个馋鬼,正事是一点都不干,摸鱼抓虾他们比谁都在行。
甚至有一年,绕南村这小河里看不见一条小鱼。
这时候村子也没有什么禁鱼一类的说法,村子人也只能唉声叹气又无可奈何。
毕竟整个村子一百来户人基本上都是挨着的亲戚,话说重了都不好。
要是有人喊他们不要再祸害河里的鱼,他们会反说一句,你行你也可以上,自己村子人不抓,难道还要便宜外村人不成?
所以,村里的长辈对于这三兄弟的行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也幸好是这三个货吃鱼吃腻了,这才让河里的鱼又死灰复燃起来。
陈实走在狭窄的小路上,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他回想起自己十几年前的趣事,不由得张开嘴笑了笑。
就在陈实打算从河边沿着小路朝二流家去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小石头,这是刚从窑里买茶叶回来,准备去哪啊?”
陈实转身看去,看着手中同样端着木盆的一位五十岁中年妇女,她留着一头灰白色短发,起毛的黑色毛衣套在她身上显得里面有些宽敞。
看见来人,陈实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着对方喊道:“是啊,静云婶子,你刚洗完衣服啊!”
“额,是啊,我刚听你桂芬大妈说,你在收购山货?干香菇四块钱一斤来着?”嘴里说出四块钱时,陈静云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陈实不知这是陈静云故意这么说的了,还是陈桂芳故意把价钱说高了,他笑着摇了摇头:“额,我的确在收山货,不过干香菇不是四块钱一斤,而是看货的品相给钱,卖相好价格自然高一些,要是卖相不好的话一两块钱也说不定,怎么,静云婶子家也有山货?”
陈实说话滴水不漏,他可从没说过什么干香菇四块钱一斤的事,当然,你家里要是有好货的话可以拿过来看看。
若是卖相好的话,价格自然能够提上去。
卖相不好,那不好意思了,估计陈实都不会收。
陈静云原本还真是想框陈实一下,他们家里倒是还多余的几斤干笋,这些还是家里人不爱吃才留下来的。
像茄子干啦,乌腌菜啦(用新鲜白菜晒干后,用盐巴腌在木桶里的菜,和现在的超市里卖的雪菜类似)这些东西家里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她还真想让陈实去他们家里看看,这些能值个几个钱。
要是能够卖出个两三块钱,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之前在河里洗衣服,她老是讥讽王春花,不是说陈静云和王春花有多大恩怨,而是陈静云嫉妒王春花,所以没事挤兑王春花。
大家都知道陈桂芬爱唠叨,可人家并不会无中生有,说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毕竟她是村长夫人,说出来的话不是捕风捉影。
所以当陈静云端着木盆从岸边上来见到陈实后,她立刻喊住了陈实。
“额,家里有两斤干笋,就是不知道你收不收,要是收的话,我拿来给你看看。”陈静云点了点头。
家里能多出几块钱的收入,生活条件也能够改善一些不是。
“行,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那就和你一起去看看呗。”陈实倒是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准备出来找二流子他们去看看山货,这边就有现成的送上门。
对于笋干,陈实还是有些了解。
像南方这边,基本上都是细小的苦笋干,还有巴掌大小的冬笋笋干。
这两种笋干放在后世的话,这价钱在十八块多到四十块不等。
至于现在这个年代,陈实还真不好说。
不过,价格肯定不会太高。
这价钱能够有个一块左右就不错了。
陈实跟随在陈静云身后朝着村子后山而去。
她家住在村子后山,她家边上靠着一条比较古老的水井。
据说这个水井大概有三四百年的历史。
“静云,你带兴德家的老三去干嘛啊?”小巷子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看着陈静云好奇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