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的深处,隐匿在一片葱郁山林之中的李家院子,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氛围之中。
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斑驳的泥墙上,却无法驱散这股压抑的气息。
李浪的父亲李建军,可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
此刻正端坐在炕沿上,双手紧握成拳,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的眼神时而望向窗外,时而扫视着屋内聚集的众人,心中那份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建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上班上到一半,突然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说儿子没了。
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吓得连假都没请,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一路上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那稚嫩而灿烂的笑容。
现场沉寂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这时,王二柱的父亲王和平,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比李建国先一步赶到家,已经初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李大哥,还是我来跟你说吧。”
王和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李建军面前,仿佛要承受即将说出的话语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我去村里打听过了,确实有很多人看到那俩混小子进山了,是从西边那条小路走的。”
王和平边说边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解。
“他们带的东西不多,我已经问过秀琴和你嫂子了,家里就少了一些零碎东西,也没准备什么干粮。”
王和平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周秀琴的王二柱的母亲,一个温柔贤惠的农村妇女。
此刻也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低声附和道:“我估摸着,就是看到袁家两兄弟前几天抓到了一头野猪,他们俩心里气不顺,就想着进山去采点山货或者掏掏灰鼠窝。”
灰鼠,也就是松鼠,在小河村这片山林里并不罕见。
它们一年四季都在活动,不会冬眠。
小河村的村民们喜欢在冬天捕捉灰鼠,因为它们的皮毛能卖钱,肉质也很鲜嫩。
无论是炖汤还是烧烤,都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要是油炸一下,那鲜美程度更是丝毫不输小黄鱼!
然而,李建军的眼神却越发凝重起来。
如果只是掏灰鼠窝这种小孩子都能做的事情,自己老婆在电话里绝对不会那么焦急。
况且,自己儿子前段时间虽然受了伤,但对付几只灰鼠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瞒不过去,王和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更加沉重。
他转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王如海,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此刻正紧张地站在角落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听如海说,他们打算进山猎熊。”王和平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啥玩意?!”
李建军闻言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和平,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猎熊?!”李建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王和平点了点头,神色更加黯淡。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如海,示意他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然而,王如海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双腿发软,头皮发麻。
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就听二柱哥说……诶哟!”
王和平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踹了王如海一脚,怒喝道:“没吃饭嘛!给老子声音大一点!”
王如海被这一脚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如海啊,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李建国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紧握着双拳,仿佛要以此来稳定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转头看向王如海,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
王如海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也被自己刚刚的话吓了一跳。
“是啊,二柱哥他……他确实这么说的。他还说,李浪大哥答应带他去,还说……还说回来后要请我吃红烧熊掌呢。”
说到这里,王如海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的荒谬与危险。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李建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深知,这山林中的危险远非他们这些普通人所能想象。
“唉,这些孩子啊,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李建国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他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在山林中的经历,那些与野兽擦肩而过的瞬间,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