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愈吸了口气,将纷杂的念头全部埋入心底。
暂时无法得到验证的猜测,不值得她花费太多精力去思考。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确认自身当前的处境,找到与她一同被抓的克维尔。
迟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等到残影与呓语彻底消散,脑海中的刺痛也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这才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眼前的房间并不算大,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卧室……当然,前提是忽略掉像是移动病床一样的床榻,以及旁边柜子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与奇怪仪器。
迟愈翻身下床,踩着不算太稳的步伐走到了柜子前方。
她拿起距离最近的一个玻璃瓶,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暗红色液体。
有些粘稠,又有些腥,像是……血液。
这一刻,迟愈突然有些牙疼。
这……该不会是刚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的吧?
她条件反射地看了眼身后,发现门还紧紧地关着,这才放下心来。
迟愈将玻璃瓶放到一边,转而拿起了手边的一份记录。
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太懂,但写在前面的注解明确告诉她,这是一份关于“实验体注射提取液后身体变化情况”的实验报告。
所谓的“实验体”,无疑就是她和克维尔。
至于“提取液”……应该就是那支药剂了。
所以,赛恩斯·索罗亚德留着她和克维尔的性命,是为了做活体实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非常丧心病狂的举动,但放在奥维斯这个复杂的大背景下,放在赛恩斯·索罗亚德那个处处都是疑点的人身上……似乎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迟愈在心中默默吐着槽。
报告上详细的时间记录指出,她至少昏迷了八个小时。
自她昏迷之后,索罗亚德每隔两个小时会来采一次样。
上一次采样是在下午四点整。
迟愈看了眼手表。
四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
同为“实验体”,克维尔大概率就被关在不远处。
只要周围没有太强的守卫力量,以他们二人的能力,顺利逃走应该不算很难……
想是这么想,但为了保险,迟愈还是提前取出【暗灵十字】,将它缠在了手腕上。
之前在火种诊所时,考虑到克维尔的安全问题,再加上没有在那群邪教徒身上感受到太过强烈的敌意,她就没有冒然祭出这把压箱底的武器。
如今……可没有这么多顾虑。
迟愈手持填满子弹的左轮手枪,迈步来到房间的大门前。
她尝试着扭动了一下把手。
咔哒。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