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享心里想
“这冥府的人都这么怪吗??爱吃死老鼠?有糖不吃”
水享一手抢过白安手里的杏仁糖放进嘴里,可能对于水享来说,美味也不过如此了
白安没有过多的话,拉着水享就去了奈何桥,远远就看见桥头给过桥人盛汤的女子,这就是冥女
白安走到冥女面前
“这位客官…白…白安公子,您来了”
“嗯嗯,这是你要的东西”
冥女放下汤勺,双手借过一沓沉重的回忆
————当她还在人间
私塾的后院有片空地,是孩童玩耍的地方,其中有一个女孩是这片地方的“老大”,渴了,就去河边喝水,累了就躲在树荫下睡觉,没人知道她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也不知道是谁教会她说话,有人说她是个野孩子,但野孩子为啥会说话,这是一个令所有人惊奇的事
教书的先生叫何长生,是为知识渊博的人,来这私塾,给孩童教些学识
一日,女孩和这私塾里的一个胖小子打了起来,男方家长要找这女孩的父母,可野孩子哪来亲人,何长生没办法,只能极力和这家长道歉,女孩也真的调皮,离开后,还对那胖小子做鬼脸
何长生无可奈何
“哎…你这顽童”
说罢便走了,女孩在后面追
“别走别走”
女孩不小心绊倒了
何长生不忍看见女孩再追,蹲下身背上女孩回了私塾
“你没有父母吗”
何长生边处理伤口边问道,女孩摇了摇头
“真是可怜,我叫何长生,你呢”
女孩依旧摇摇头
何长生包扎好了伤口,擦了擦侧脸的汗
“既然你无家可归,那我便去找一户好人家给你”
女孩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哇哇哇,我要跟着长生,我要跟着长生呜呜呜,长生不能不要我”
何长生抱起女孩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泪
“哎,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可说明白了,跟着我很苦啊哦”
“我不怕”
“你还没有名字吧,让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嗯…橘杉怎么样”
女孩点点头
“姓甚呢”
“姓何,和长生一样的姓”
“哈哈,好那你就叫何橘杉”
何长生把何橘杉放了下来,摸摸了她的头,女孩好像也算有了一个亲人,他们彼此相依为命
那时的何长生已经二十八岁而橘杉才五岁
从那以后,私塾后院的树荫少一个睡觉,多了两人一同读书,朝朝暮暮,成了私塾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岁月不留人,人留不住岁月,橘杉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到了出嫁的年龄,何长生也为此操碎了心
“王二娘家中的五郎是个温柔负责的男人,你明日去见见,若合适,定一个良辰吉日办理婚事”
“我不要出嫁!我只要和长生在一起一生一世,要嫁,也要嫁给长生”
“胡闹!我如今可是能当你父辈的人”
“那又如何,我爱你长生,爱难道连这年龄之事都冲不破了”
“对不起,橘杉,我不想耽误你,既然你执意不嫁,而爱我,那我走便是”
“长生…”
那天雨好像很大,好像也是清明,长生撑着伞走得决然
橘杉追出去的时候,长生早已埋没在这烟雨之中,树荫之下仅剩一人,泪与雨混淆在一起,分不清
一幕幕回忆用上心头,如同以刀割心,橘杉哭死了几天没人知道
可能是执念太重,聚成了型,在这奈何桥等她的先生,一世一轮
其实长生那时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不愿意拖累橘杉,你若说长生不爱她,可时间不会说谎
长生那日去找白安算了一卦
“半仙,可否为我算一卦”
“你可有心爱之人?”
长生犹豫了
“嗯…”
“你身上多难啊,恐怕会影响身边人”
“幸亏我离开了,先生,我讲这油纸伞存于你这,若有我那心爱之人来取便交给她,对她说‘今生难觅,来生难追,日月无光,此心如灰。犹记殷勤风月事,耳边软语深盟。’”
他却不知,这一走,再见又不知是何时
————
冥女的泪已经浸湿白纸,白安这个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油纸伞
“嘶,水享你看这伞,好像有几分缘分,有几分不舍,有几分欣喜,有几分离别,这伞……”
水享心想:“这个家伙又不是忽悠人了”
冥女一眼就看出那把伞是长生的油纸伞,也没多说什么
“这把伞给你,这事别人委托的事,给了钱要办事”
冥女接过后,白安将那话说了出来
“最后说一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眼前人是心上人”
冥女抬头看见这过桥的人,一脸书生像,连同气味都和他一样
“长生!”
“姑娘为何叫我长生”
“没事,你像极我的一个故人”
“这汤怎么卖”
“你不必给钱,你拿上这伞叫我一声橘杉便可”
这温柔的话传入耳中,冥女强忍泪水,端了一碗汤给他
“长生,我爱你”
白安拉上水享出了这冥府大门,已是鸡鸣时
“水享你饿了吗”
“饿了…”
白安从背后拿出一只死老鼠
“这可是美味啊水享,快过来尝尝”
“神经病啊呜呜呜”
白安抱起水享
“不哭不哭,给你杏仁糖”
水享拿起糖躲得远远的
“白安你个大坏蛋,再吓我下回饶不了你”
看着水享眉心的痣越来越红,白安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