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郡主晓得皇祖父这是给自己透底儿了。
可是,这种给皇室亲族当管家的活计,她不稀罕。
“皇祖父,永平近来听闻一些流言,心里很是迷惑,想要寻您开解,又怕所言冒犯,让您勃然大怒。”
承元帝看了看她,半晌颔首保证:“说吧,不管你如何说,朕都不跟你发脾气就是。”
永平郡主嘴唇微微噏动,半晌之后才鼓起勇气:“皇祖父,若永平是男儿身,您是立皇子还是立皇孙?”
“!!!”
承元帝目光瞬间犀利。
永平见之呼吸微顿。
不过片刻,她就强忍着如鼓般擂动的心跳,直视着承元帝视线。
“所以,永平迁至京郊近十载,哪怕文武艺都不差于郎君,依然要低调的生活,只因永平不是男儿?”
“……”承元帝闻声闭了闭眼。
“皇祖父!”永平呼唤声里,已带着泪意。
“除非皇子皆不成器,否则,断没有亲儿子尚在,立孙儿的道理。”承元帝睁开眼,反问她,“永平啊,你自问,自己有没有贤德到远超你皇叔?”
“若母妃当初嫁给的是怀恩太子,您还这样坚决吗?”
“放肆!”承元帝拍案而起。
吓得杨询赶紧上前去扶。
“……”永平郡主看着仍在持续高涨怒气的承元帝,忽然笑出声,“皇祖父,所以孙女儿仅仅是输在出生,若永平是怀恩太子之女,只怕皇祖父就不会甘心了。”
“你出去!”承元帝指着外面让她走,“朕最近不想看见你。”
“永平郡主……您先回去吧,啊!”杨询怕承元帝气出个好歹,也顾不得尊卑,赶紧过去带路。
“皇祖父,永平先走了,您保重。”永平郡主行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承元帝待她走远,疲惫的坐回到御榻之上。
杨询端着茶盏前来安抚。
承元帝摆摆手,吩咐:“今日对话但凡有一个字儿流出去……”
“奴用头谢罪!”杨询跪下大声保证。
“哼!朕要你的脑袋何用?!”承元帝有些不忍,让他赶紧站起,“你好好儿的活着吧!总要有个人替朕看着。”
杨询听着难受,擦擦眼角轻劝:“永平郡主怕是受了委屈,说话没轻没重……不过,这也说明您们祖孙感情好,若换了旁人,怕不敢这样跟您说呢!”
“她哪里是受了他人委屈?分明是自己给自己找委屈!”承元帝冷哼说,“她恨不得太子知道她的野心,为了防范皇室女子生出野心,以太子的心胸,怕是要将女子科举无限延期了。”
“啊?这对永平郡主有何好处?”杨询想不明白,永平郡主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自毁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