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大舅舅自己都不知道是有什么用。
贺云策听见这话,并没有悲恸的嚎啕大哭,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宁王把手中一沓的方子还给了他,还有些好奇:“怎么?你现在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他指了指贺云策手上的方子:“这些都是证物,京兆府大概很需要,不过你想如何处置,那都在你了。”
贺云策只是缓慢的抬头,望向了宋熹之的方向:“你真的会制作熏香吗?”
宋熹之还未回答,宁王便长腿一迈,坐回了圆凳上,他点了点头:“她会制作熏香,自幼的功底,天生的奇才,本王佩服。”
贺云策黝黑的眸子始终定格在宋熹之的脸上,就像是隔着她,在望着前世自己的妻子:“可你制作熏香,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宋熹之知道他是在问前世的事情,心中是想要冷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你从来不会记得我的好,对我带有先入为主的厌恶,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觉得是欺骗是谎言……”
宋熹之话说一半,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不过她又是陡然冷静了下来,她耸了耸肩:“算了,我也不在乎。”
贺云策把心里的话在一瞬间脱口而出:“可你从小顽劣!天天不在宋府待着!却喜欢和一些三教九流往来!”
“若不是赵夫人管束着你,你便被人哄骗去青楼卖身了!你说我不了解你,可这些事情是假的吗?”
宋熹之深吸了一口气,连开口的欲望都没了,直接向让人把贺云策赶出去。
可宁王的眼眸却在一瞬间亮了:“若是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你的熏香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学的?”
他几乎是恍然大悟的开口:“也是,若是规规矩矩待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学得会医术和熏香呢?就连本王都需去跋山涉水。”
宋熹之失笑:“再如何研究,也会有人觉得我是水性杨花、自甘堕落。不仅幼时混迹青楼,成亲后更是私会外男。”
宁王瞪大了眼睛,举起双手,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无辜:“你说本王是外男吗?出门做生意,哪里不遇上些男人,幸得你夫君理解。”
贺云策听见这话,心头大骇,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甚至比方才还要惨白。
他耳畔隆隆回响着的,便是宋熹之和宁王方才的那番对话。
前世他与宋熹之撕心裂肺争吵时的一幕幕,此刻都浮现在眼前。
贺云策觉得前世那些他不理解的东西,仿佛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若是一个规规矩矩、安守本分、温柔贤良、懵懂无知的妇人,你又如何能求她有医术、会制香,能在疫病横行之时杀伐决断,与其他妇人不同呢?
“之之……前世的一切,都是我误会你了?”
贺云策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宋熹之的侧颜,口中喃喃自语,声音轻轻的,心脏却是在狂跳。
他懊悔之极:“为什么前世不论你如何辩解,我都不愿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