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谈不拢的时候与其继续浪费时间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只是袁公子恐怕会觉得打架这种方式太粗野不合规矩,所以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比一局的法子了。”
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袁霁没有生气,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沈小姐,我们比什么?”
沈殊玉四处望了望,目光最终落到了一张弓上。
那张弓似乎是最近来此习武的人用过以后随意放在那里的,旁边还放着一只装满了箭的箭袋,她走过去拿起那张弓,又抽出两只箭来。
“袁公子听过雀屏中选的故事吧?这弓箭放在这里也算应景,我们就比射箭吧?”
她指了指远处的箭靶,“谁射的最接近靶心谁就赢。”
袁霁简直哭笑不得,人家射箭是为了中选,她是为了落选……
他过沈殊玉递来的一支箭,犹疑地问道:“一人就一支箭?”
“就一支吧,不必拖泥带水。”
沈殊玉话音刚落,就被杜信芳拽着衣袖带到一边,“阿殊,你是不是疯了?你要用一支箭来决定你以后的人生?”
“不然呢,大哥?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杜信芳语重心长地劝道:“君子六艺他也是精通的,就算你和先生学过射箭,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俩走得并不远,说话声音也不算小,袁霁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里,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
就算沈殊玉懂得射箭,自己今日也一定不能落了下风。
“大哥,我没得选了。”沈殊玉正色道。
在袁霁看来,沈殊玉简直油盐不进,只能等成婚后自己再慢慢规劝了。
看着沈殊玉走过来,他轻声问道:“沈小姐真的决定好了?”
“嗯,”沈殊玉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叮嘱杜信芳,“大哥走远一些,免得伤到你。”
等杜信芳走远以后,沈殊玉把手里的弓递给袁霁,“袁公子检查一下吧,看看这弓有没有问题。”
“好。”
杜信芳站在远处,一脸沉重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闯祸了,他今日不该带袁霁过来的。
要是沈殊玉输了的话,他到时候怎么和先生交代?要是沈殊玉有幸能赢,袁霁却耍赖不肯退婚,或是他根本推不掉这门婚事,依沈殊玉的性格,她到时候还不得把天捅出个窟窿……
杜信芳正唉声叹气,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人是裴含章。
“杜大人,真的是你啊?我刚刚在远处看到你,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杜信芳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来练武啊。”裴含章往演武台瞟了一眼。
他如今是淳于靖的徒弟了,也是杜信芳的师弟了,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哦。”杜信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杜大人,沈小姐和那位公子在干嘛啊?”
杜信芳这会儿正心烦意乱着,哪有多余的闲心和他解释,又怕他贸然出声惊扰了沈殊玉和袁霁的比试,便哄小孩一般地赶他到别处玩。
“他俩这会儿正忙着,你先去别的地方练,等会儿再过来啊。”
“哦,知道了。”
裴含章只好先离开,只是他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又没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便故意装作离开的样子,走到远处的一棵树后躲起来悄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