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殊玉的话,淳于靖一口气哽在咽喉里,眼眶瞬间涌出一股泪意,责备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他如何能怪沈殊玉?沈殊玉那时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热血上头的孩子而已。
他又如何舍得怪沈殊玉?这可是他千里迢迢带回来又精心教养长大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淳于靖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形一晃,往旁边一歪,连桌子也被他撞出了响声。
“先生,你没事吧?”沈殊玉顾不得许多,赶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淳于靖才缓缓开口,“阿殊,你离开山庄吧。”
听完他的话,沈殊玉愣在原地毫无反应,像是没有明白淳于靖话中的含义。
片刻后,她忽然泪如泉涌,跪在淳于靖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摆哭着求他。
“先生,我错了,我以后有事再也不敢瞒着您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也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先生,你别赶我走……”
她语无伦次地求着淳于靖。
淳于靖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无比。
“阿殊,先生是为你好,趁上面那些人现在还不知道你插手过这些事,你赶紧走,回沈府做你的大小姐,然后找门好亲事嫁了,不然等他们知道了,你再想抽身就没机会了啊。”
圣心难测,知道太多或是办事不力都是有可能抄家灭族的。
沈殊玉却全然听不进他这份忠告,她只是抱着淳于靖的腿嚎啕大哭,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不回沈府,让淳于靖不要赶她走。
一直在院门口等候的朱雀耳力甚好,他听到屋子里隐约传来的沈殊玉的哭声,还有她口中“回沈府”的字眼,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妙。
他心道不好,赶紧招手让等在院子外不远处的谢嫮等人过来。
谢嫮、秦灵泽还有孟庭芝一直被钧清拦在院子外,刚刚几人看到朱雀脸色难看地从屋里出来,却始终没见沈殊玉的身影,便个个开始担忧起来。
这会儿看到朱雀朝他们使眼色,秦灵泽赶忙冲过去。
“怎么回事?”秦灵泽跑到朱雀身边小声问道。
朱雀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秦灵泽顿时惊叫出声。
“什么?”
还没等谢嫮和孟庭芝从朱雀那儿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秦灵泽已经推开钧清,三步并两步冲了进去,二话没说直接推门闯进了淳于靖的书房。
进到书房,他果然看到沈殊玉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灵泽还从来没见过沈殊玉这副狼狈模样,乍一看到立时就心疼了。
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话在淳于靖这里没什么分量,除了和沈殊玉一样求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脑子一热也在沈殊玉旁边跪了下来。
“先生,你是不是要赶阿殊走啊?您不能这样,除了山庄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沈府当初是怎么对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生气非要赶人走,那你赶我吧!我心甘情愿下山!”
谢嫮这时也进了屋,站在淳于靖身旁拉着他的胳膊不住地央求他。
“先生,阿殊从小就来到山庄里,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她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你怎么舍得在这时候让她走啊?她就算犯了错,你罚她跪祠堂罚她抄书都行,就是别赶她走啊。”
孟庭芝根本没想到自己小小一个举动居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跪在秦灵泽身后跟着劝和。
“谁让你们进来的!”淳于靖气得朝他们几个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