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董锵锵终于听明白了端木的担心,“姓谢的看上了咱们做空的生意?”
“是的。”端木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但董锵锵看不到。
“可人家家大业大的凭什么会看上咱们这种虾米都算不上的小破公司?”董锵锵很不理解,“比咱们体量大的投机公司多如牛毛,他自己做也完全没问题啊。”
“是投资公司……”端木轻声纠正道。
“而且就算安德森想撮合咱们,这孙子今天根本没露头,而且那个姓谢的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一句捕蝉的事儿,既不关心咱们的业绩、基金规模和做空了哪些股票,也不关心咱俩的背景,上来就灌酒,完事儿还塞钱,怎么也看不出来对咱们的生意有兴趣。如果真有兴趣,这些事儿总该问一嘴吧?”
端木听完只是不急不恼地回了一句就把董锵锵噎得一愣,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想想,如果他没兴趣,为什么要跟你拼酒?完事还又送酒又送钱。这正常吗?”
“……”
“为了给捕禅融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投资人,但俄国、阿拉伯和非洲的投资者跟美国和欧洲的投资者截然不同。说实话,我根本不敢要那些人的钱。”
“你担心这些人的钱来路不正?”董锵锵问道。
“那是肯定的啊,万一他们的钱是赃款,那咱们的基金就等于是在帮他们洗钱,咱俩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端木担忧道,“伦敦警方一直在查他,国际刑警也在查他,这些人虽然抓不到谢尔盖拉的把柄,但不一定抓不到咱们的啊。”
火车隆隆地驶进了过路小站,董锵锵若有所思地望着上上下下、兴高采烈的乘客,听着端木在电话里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么?就是安德森是谢尔盖拉的白手套,他上次投咱们的钱其实都是谢尔盖拉的。”
董锵锵觉得自己的酒瞬间就醒了,虽然有一丝慌乱,但他马上想到,端木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已经考虑到可能的解决方案了。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端木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就算真是赃款,咱们现在也没任何办法,钱都已经花了,只能祈祷这钱是安德森的不是谢尔盖拉的。如果警察真因为这个找上门来,咱们也只能实话实说,至少明面上的证据咱们拿的出来,比如之前接触过的投资机构和投资人什么的,都可以证明咱们当时确实在融资,也不知道对方给的是脏钱。”
董锵锵心知端木说的是实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喃喃道:“上次咱们去法兰克福堵安德森那次你就想到这些了吗?”
“不,我是因为安德森最近的反常行为才想到这些。”
“所以你才着急找其他机构的钱进来置换安德森的股份吗?”
“部分原因是的,但咱们要做大确实也需要融资。”
“那我尽快联系安德森,把钱和酒都还给对方。”董锵锵保证道,“免得夜长梦多。”
等董锵锵头重脚轻的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到自己家的楼下时,夜已经深了,昏黄的路灯早已熄灭。他抬头张望,橘黄的灯光正从楼上他的屋内射出,陆杉应该还在复习。
陆杉是个好孩子,董锵锵心里想着,走进老白的屋子,鞋子都没脱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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