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没理会他的自嘲,继续说道:“现在我理解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朋友了,你对朋友确实够意思。大家无亲无故,萍水相逢,所以你能有这个魄力和胆识,足以说明你是个值得交的真朋友。我也想给你更多的钱,但你知道我的钱也都在基金里,给你更多股份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现在给你股份更像是把你和我绑在一起,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董锵锵知道白给股份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端木极有可能是因为感激自己爽快答应跟老毛子谢尔盖拉沟通才会有这番表示,这个决定更像是冲动的奖励,可他不想靠这种方式获得股份,那样他会有一种趁火打劫的感觉,虽然这一切并不是由他造成的,所以他还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你不用给我更多股份。”
没等电话那头的端木问“为什么”,董锵锵主动反问:“你还记得去年咱俩在酒庄抓猪,然后你差点被野猪干掉么?”
“一辈子都记得。”端木的颤音清晰的表达了时至今日他对那次经历依然心有余悸,“那次太凶险了!我魂儿都没了,事后还连做了几个月的噩梦,每次做梦都被野猪追……”
“将心比心。那次你小命儿都快没了,事后也没讹我。再者一起做投资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放心吧,我不会拍拍屁股走人的,要走也是咱俩一起走。”
端木被董锵锵说的心热,这才相信董锵锵不是跟他假客气,当下不再纠结股份,改口道:“如果你不要股份,那分红比例提高。”
董锵锵哭笑不得,心想:年底能不能挣到钱都不知道就提分红,估计就是情绪激动时的慷慨之词,当不得真,但他也懒得和端木再抠字眼,便由他去了。
等他把所有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天已经黑了。望着青墨色的远山剪影,他在心里合计该怎么跟老毛子提。
刚拿到老毛子钱时两人着实慌乱,但时间长了,对方既没提任何要求,也没任何动作,虽然也知对方的钱烫手,但两人也没什么对策,紧绷的弦绷久了便又松弛下来,慢慢也就说急不急了。从这点说,这次主动跟对方提想法也不见得是坏事。不过老毛子喜怒无常,先联系他的手套人安德森可能更稳妥。
想清楚这点后,董锵锵这才把行李拎进了新家。
上次离开前他已经跟房东尤利娅签了住房协议付了押金,所以尤利娅在他回汉诺威的时间里已经把他的房间收拾好。
跟尤利娅沟通后,他把行李拿上二楼自己的房间。
因为没想好怎么做饭才能油烟最小化,董锵锵短期都不想开伙。来的路上他在市中心的火车站买了三个土耳其烤肉卷,吃完两个把最后一个留到第二天早上吃。
开了一天车的他在吃饱喝足后疲惫感不减反增,干脆跑进淋浴间冲了个痛快。
热水水压很强,力道也猛,水流最大时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水融化,而所有的烦心事似乎也都随着水蒸汽消失殆尽。
洗完澡的董锵锵像极了一只刚出锅的大红虾,他按老太太的要求清理了下水道篦子的头发,又把地面拖干净,再打开窗户透气,然后才趿拉着鞋慢悠悠地回了屋。
吹完头,他从包里找出之前写好的待办事项清单,斜躺在已经铺好床单的床上,把手枕在头下,一项项合计接下来几天自己要做的事。
跟住在汉诺威时的临街房间截然不同,屋外屋内都很安静。
他看了没几行,困意便如海浪般层层叠叠的袭来,眼皮也变得愈来愈沉,不知不觉中手一松,清单纸便无声地落了下来。
头顶的灯还亮着,他人已经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本以为对方敲几下不见他应门就会主动离开,哪知敲门声却极有毅力的一下接着一下,
终于,董锵锵被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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