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越想越觉得这一计可行。
不多时,他回到木屋。
随后,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稍显破旧的灰色服饰,再戴上陈旧的草帽,背起红檀木箱。
而红檀木箱内,正躺着一百株品质上佳的成熟期月牙草。
现在,在黄昏已至,晚霞火烧的景色下。
他打算在天色入夜前,上山将百株月牙草上交给赵家。
谢渺没有打算等几天让赵家的执事前来收缴,而是决定主动上交。
也是时候,该体现他对赵家的忠诚了。
.....
期间,背着红檀木箱路过陈牛的灵田时,他有过稍纵即逝的愣神。
别看当初和陈牛只是草率的兄弟结义,但谢渺并非是没有情感的人。
实际上,当一个人对外越是冷漠,对内也就愈发注重情义二字。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对于这一点,小银如果能说话,那它的感触和话语会有很多。
谢渺既没有对它签订主死仆亡的灵兽血契,也不曾强制要求过它不顾生死存亡的去为他战斗。
一人一蛇,始终维持着你帮我,我喂你的良好关系。
而对于陈牛,谢渺了解的不多。
但至少也算是他在这的第一个朋友吧。
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还是那句话,人各有人的活法,也各有人的死法。”
谢渺无声感慨。
他一路沉默的往西山牯岭街去了。
不出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当初他遭劫后撒泼打滚哭穷的惠仁堂堂前。
跨过门槛,走进堂内。
“诶诶诶,你怎么还进来了?”
见有个灵植夫进门,堂内负责招待的人手猛地一激灵,赶忙上前拦住。
当双方对视时,谢渺才发现自己认得这人。
当初那天,就是他放他进的惠仁堂,也是因为他,才有了谢渺哭穷后拿到的四十株幼苗的遭劫补偿。
可以说,这人算是个好人。
谢渺脸色泛起笑意。
“我来上交这季度的月牙草。”
“上交月牙草?你怎地不等执事去收?”
谢渺答道:“我怕过几天药效失了,便自作主张前来堂口处。”
赵立有理由怀疑谢渺,但他没能找出什么借口,也没有喝退谢渺。
“看他这样,不像是个会闹事的。”赵立心里想。
他道:“也罢,我替你喊堂口执事来吧。”
“你叫什么名?”
“谢渺。”
赵立缓缓点头致意,但下一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谢渺?好耳熟的名字...”
“嗯?!等会。”
“是你!谢渺!?当初来堂口闹事的那家伙?”
见事情败露,谢渺腼腆地微笑,道:“是我。当初真是多谢你了。还不曾请教道友大名?”
赵立脸色顿时红了。
他紧紧握着双拳,上前一步威胁似的摆在谢渺面前,下颚齿露出,好像很是愤怒。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的那一闹,差点就害得我没法继续在这干下去了吗?”
“抱歉抱歉...”
谢渺诚心道歉:“要不,我想办法补偿补偿道友?”
“补偿?哼,不必了!”
赵立撇撇嘴,无奈摆手:“你不给我惹麻烦,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接着,他又道:“你在这等会,算我求你,别没事找事。我帮你去喊执事。”
见谢渺没有理睬,他不由又强调一遍。
“知道了没有?”
谢渺背着木箱,视线看向了另一处,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绝对不惹事,我发誓!”
赵立见他看的出神,视线便也顺着看过去。
那是一个橱柜,放置着一株绿意盈盈,通体纤细的条状藤蔓。
赵立发现了谢渺的求索眼神,又看了看藤蔓,倒也没怎么瞧不起谢渺。
他讲解道:“这株藤蔓名为破山藤。”
谢渺闻声,看向赵立,等着他的下一句。
赵立继续道:“现在的这株不过是幼体破山藤。”
“传闻千年之寿的成体破山藤长达数千米,围起来足以勒破一座山,当真是令人惊叹天工造物的奇异。”
“而且啊,他的药效极为特殊,竟是可以提升修士体魄的韧性,像是凡俗里的缩骨扩骨武学那般,让人惊叹。”
“此外,如若以破山藤和阳织丝为主,与辅灵植融合混搭,炼成丹药,可成嵌体丹。”
“听闻对体修的经脉有扩宽的效用,这些我倒是不怎么了解。”
他话锋一转。
“不过啊,对它呢,你还是别想了。这么一小株可就值个两三百枚灵石,连炼气后期的大修都要掂量掂量,更别提你我了。”
“而且你是灵植夫,应该也明白吧?像这些个高种灵植,其实从某种说法上,也和灵兽差不多。”
“贵的死鬼,便宜的也没什么价值。”
说完,赵立耸耸肩,往堂内走去。
徒留下,一双眸子惊异的谢渺。
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原来灵植还有高低种类之分别。
也还是第一次听闻。
原来灵植,从某种说法上,竟也能与灵兽相差不多?
那岂不是说,灵兽也能当做灵植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