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华母的房间把自己的工具拿上以后就要离开。
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今天的事,谢谢你。”
沈妍的身体顿了一下,便又迈开脚继续走了。
一路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时常黑着脸的男人,刚刚竟然跟她说谢谢了?
沈妍的唇边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今天简直是无比充实的一天,又是和熬药看病,又是和华家亲戚斗智斗勇干架的,沈妍一到家,冲了个冷水澡倒头就睡着了。
沈妍走了以后,华远洲拿起那封结婚申请就出去了。
之所以还还没有把信给寄出去,则是因为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一并把退伍申请写好寄过去。
他现在的情况自己很清楚。
他的腿,百分百是好不了了。
除了大腿上的伤,他的双腿膝盖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听军医说,是半月板损伤和积液。
已经非常严重了。
需要通过手术把膝盖的积液取出来才行。
但他知道,他的大腿伤才是最严重的,严重到无法恢复的那种程度。
当他满身鲜血从担架上醒来时,他曾问过军医,他的腿到底怎么了,伤哪里了。
军医却回避他的眼神,一脸沉痛地摇头,言简意赅地告诉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华远洲是个聪明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需要多猜。
果不其然,经过几天的治疗,他终于被宣布了“死刑”。
于是他向上级提出回到家乡休养的请求。
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邮局门口。
也是他母亲工作的地方。
在门外踌躇了许久,华远洲攥着信封,缓慢地走进了邮局。
退伍申请,他没有选择在此时一并寄出,所以手上仅拿着结婚申请。
贴上邮票以后,很顺利就把信给寄出去了。
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哎?远洲!你等一下!”
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妇女,和他母亲的年纪不相上下。
不容华远洲开口,那中年妇女朝他走了过来。
“你管我叫李嬢嬢就好。你妈呢?她怎么下午没来干活?”
华远洲注意到,李嬢嬢的手上正拿着扫帚,应该是他母亲的同事。
“她...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
“啊?”李嬢嬢手里的扫帚“啪”地一下倒在了地上,她赶忙把华远洲叫到一旁的角落,紧紧皱起了眉头:
“孩子,你和嬢嬢说,你妈究竟是咋了?严重不严重?”
华远洲微微蹙眉。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母亲究竟怎么了。
只是听沈妍说,她的身体太过劳累了,比较虚。
他正要原封不动的将沈妍告诉自己的转告给李嬢嬢,却忽然听到她惊呼道:
“哎呀!看吧,王琼这老娘们儿成天不吃饭,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