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时,道州城已经被左威卫衡阳军以及永州军围困了近一月。
晏琛与崔寄想以最小的伤亡重新夺回被随风军占领的道州,及至最后,随风军万人被围困道州城,而所伤者也不止随风军而已,还有满城的百姓。
时间好像容不得所有人等下去了。
朝阳初升时,一切便开始走向终局。
“陛下,永州刺史吴平急报!”有兵士匆匆请见,还未近前时,看到大帐内站着的晏琛,便已跪奏,“永州时疫!已有近百人染病身亡,永州驻军中也有少数人出现症状。当前不知时疫成因来源,未有解决之法!”
“这时候怎会有时疫?!”晏琛震惊,“何时的事情?”
“第一个感染疫病的人是七八日前出现症状的,后来便陆续越来越多的人感染,这疫病一旦感染,初时使人呕吐腹泻,半日之后便头晕目眩,后高烧不起,再两三日后便气绝身亡。”那人答。
竟会如此?!
晏琛忙召随行亲信来见,然而还未等人到,便已经又有兵驿人员来报。
“卫国公奏报,请陛下御览!”
晏琛匆匆接过呈上来的奏报,匆匆翻过奏报里的内容。
崔寄果然也知道了永州时疫的消息,但让晏琛焦急恼火的是,崔寄竟然亲自去了永州,解决时疫。
原本晏琛将江南西道交予崔寄节制,调查时疫这事情崔寄去做本来也是名正言顺,甚至有崔寄出面处理他也应该更加放心的。
但如今战事在即,便没有旁的干实事的官员的吗,如何要他去冒险?!
晏琛越发气恼:“卫国公何时离开衡州的?”
“昨日午后,甫一收到消息,卫国公命标下来道州呈报陛下之后便匆匆前往永州了。”
晏琛捏了捏手中的奏报,命他退下。
衡阳军那边崔寄已经安排妥当,先前崔时书也随崔寄去了衡州,所以其实他也无需太过担心。
永州如今情况不明,晏琛担心的倒不是其他。
而是崔寄。
而他的担忧,似乎有预感的一般,竟果然成了真。
三月十九日,永州城中疫病已有控制,感染疫病的人也渐渐减少了,虽还未有感染之后治愈的例子,但有些感染了疫病的虽然病重但拖了近十日还未亡故。
然而原本以为好转的时疫,却突然又在永州军中爆发起来。
三月二十二日,仅仅三日时间永州军中已有六成的人感染了疫病,其中半数危重。
三月二十三日,卫国公染疫病重的消息传到道州。
原本正与左右议事的晏琛,骤然得知这个消息,连桌上的笔被他碰落在地上都未曾留意。
“卫国公如何?”他问来报的信使同一个问题,问了数遍。
然而都是同样的回答。
卫国公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