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是会景么?”
这话问的是崔寄,晏琛没有见过会景,但崔寄是知道的。
崔寄点点头:“不过你放心,只是伤了手臂,性命无碍。”
“还有旁的想问我的么?”晏琛见她平静下来,仿佛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又问,“饿不饿?”
“我……”晏璀摇摇头,想问什么,又好像有些迟疑,最后只随意问道,“祖父那边如何了?大约什么时候会来金陵?”
晏琛明明感觉她方才好似要问其他事的,但最后却还是只问了怀阙先生何时回京,便只能答道:“这倒是还未定,蒲州之事并不容易,估计还得要些时日。”
阿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晏琛晓得她大约是还未曾完全信任自己的,有许多话还未到问出口的时候,也罢,来日方长,终究是自己的错,他二人之间的天堑深渊终究还是得自己慢慢地弥补。
眼见着天色渐暗,晏琛让人送了清淡膳食来,陪着阿璀吃了几口。
阿璀昏睡到方才才醒来,精神倒还好,用了晚膳之后自然是睡不着的,她只靠坐在榻上看书,晏琛也不看奏疏,也另取了书陪着晏璀看。
二人各看各的书,也不说一句话,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很。
阿璀初初觉得别扭,渐渐看入之后也就不在意屋子里多了个人了,她从来看书都是如此,看到深处几乎就忘了所处何处何时了。
晏璀手上看的是前两日从皇帝陛下书架上,某个压得很深的角落里翻出的一本落灰了的《农桑要术》,这本书内容算不上详尽,甚至许多地方都不算严谨,疏漏也很多,但也有些许可借鉴的地方。
所以刚刚看到某处,晏璀突然想到自己先头手稿里有处地方似乎有些缺漏,便想着去翻自己包袱里的手稿。
晏琛见她动弹着要下床来,忙上前去扶住她,问,“你要什么,我去给你取。”
“我没事,我自己可以。”晏璀其实不大习惯晏琛这过度的关心,不过对上他尤为关切的目光,还是心软了下来,“我的手稿,在包袱里,想拿来看看。”
“你坐着,我去取。”
因着如今天气渐热,早些时候隔着内外暖阁的碧纱橱已经拆了,换成轻透的纱帘。所以晏琛刚掀开帘子,外面候着的魏廉已经上前来叩问了。
晏琛指指书架,魏廉看到书架上十分格格不入的灰蓝布包和旁边匣子里散着的书稿,忙上前去取了来。
晏琛也不让他进来,自接了包袱匣子来,送到晏璀跟前。
包袱里原先的两件脏污的衣服先头得了阿璀的同意已经被宫人处理了,只有些零散的物件,宫人也不敢私自处理,所以一直好好地在外间放着。
晏璀先翻了翻匣子,将压在最下面的一摞手稿拿出来,快速地翻了一遍便丢下,然后又去翻包袱。
包袱里还有两本书,书下也压着厚厚一叠用油纸包好的手稿,晏璀打开油纸,又是一番快速地翻看,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什么不见了?”晏琛瞧着她似乎在找什么,问道。
“没事,一些手稿而已,许是先前丢在家里了,回头给阿娘去封信的时候,请她找人帮我捎来。”晏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