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也知道,自己若想为瞿忆君这样的女子挣得一个机会,便是天方夜谭了。
阿兄与崔家兄长,可以为自己将所谓规矩撕开缺口,许自己相对而言的自由。
但却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所求,便能将数千年下来的规矩传统彻底摒弃。
便是他们愿意去做,恐怕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是这世道压在女性身上的枷锁,是千年禁锢的思想压在他们身上的无能为力。
阿璀有些兴致缺缺了,黄栌见她神色,便当她是累了。
便上前来提醒,说天色渐晚,请公主回宫。
好在这会儿金河乡君的樱桃宴也已经至尾声了,在场的贵女娘子们也有一二先过来给金河乡君道别离开的。
阿璀看着瞿忆君,只最后说了一句:“既然有喜欢的事情,便努力去做吧……”
谁不是在等待一个契机呢,即便于瞿忆君她们而言,那样的机遇几乎遥遥无期了。
“多谢公主。”
瞿忆君起身告退,而临走之前,她的目光却不止一次地再次落在阿璀身上。
她方才扯起片刻便放下的嘴角,此刻又微微扯起。
那应该是她想要表达的笑意,只是这笑确实扭曲难看了些。
阿璀本也要走的,金河乡君起身相送。
但还未起身,便见有使女自园外过来与金河乡君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之后,金河乡君便唤住阿璀,请道:“我家阿叔方自衙门回来,听阿婶说公主正在别院,便立刻赶来此处,如今正在别院外厅,想拜见公主呢。不知公主可否拨冗一见?”
阿璀见得她的话,觉得不太妥当。
转头看了黄栌一眼,黄栌观色的本事向来厉害,自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阿璀看黄栌意思便知道应该是阿兄并没有旁的交代,当下自己见不见杜家这位家主,全看自己的意思。
阿璀站起来,感谢杜婉今日的招待,却道:“快申时了,今日也晚了,我还要回宫,便不必见了吧。”
“阿叔那里尚有先前在府上拜访的同僚一起,都想一道拜见您。不过公主既然觉得今日不便……”杜婉仔细斟酌的言辞,继续道,“那便是我们的所求冒犯了,我这便让人去前面传话……”
杜婉之言显然也是受杜家那位家主的授意。
但阿璀想起昨日阿兄与自己说的话,突然神思一转,叫住杜婉。
“诸公不必专门来拜见我,我也不甚习惯。”她看向杜婉,若有所指,又道,“我这便要走了,杜公若不觉得我冒犯,便请来别院外送一送我便好。”
杜婉原本听阿璀说不见,还有些为难,当下见她松口,便立刻欢喜地让人传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