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恐怕那个才是真正的刘屈氂!这老阴人,派了一个替身吸引我们注意,趁着大家要审问替身,乱糟糟的功夫,他自己来个金蝉脱壳!”
“殿下放心,这老小子跑不掉的!”
刘进伸手,“把书信给我看看。”
张贺恭敬地呈上,“在下知道事关重大,所以等待殿下您亲启。”
刘进打开信,一张张地看过去,“贰师将军亲启”,“自贰师将军领军后”,他直接了当,“刘屈氂和贰师将军勾搭在一起了?”
“啊!李广利!”率先做出反应的是张贺,“他和刘屈氂是儿女亲家!”
那边张光也插嘴,“那卫士差点没打过对面也情有可原了,李广利手底下是有征讨过大宛和匈奴的士兵的!”
“但是一个将军,没有虎符,私自调兵给丞相,他是疯了不成?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行!”张贺感到疑惑。
“除了他自己一家,他兄弟姐妹已经死的不剩下几个了吧,满门抄斩也就是杀他一家而已”,张光难得地指出了事实,“如果不是李广利手底下的兵,那就有可能是昌邑王的,人家是甥舅。”
刘进沉默,看来这把搂草打兔子,打中了兔子窝。
本来以为只是和江充有关系,谁知道一下子又跑出来李广利和昌邑王?
刘屈氂,你可真是大汉的一朵交际花哇。
刘进想了想,走到老者的身边,“告诉我,老人家,你为什么要冒充刘屈氂,又为什么见到我们的时候要拿这些信?”
那老者见刘进语调温和,便又摆出一副凛然不可犯的嘴脸,”大胆!我乃当今丞相刘屈氂,汝乃何人,竟敢……“
他话还没说完,刘进厌烦地,“给他两个嘴巴。”
这下轮到王破大显身手,他正在因为刚刚没轮到上场,浑身难受。又被各种云里雾里的姻亲关系分析弄得头大,当下抖擞精神,卯足了劲,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老者张嘴,吐出来两颗牙。
刘进微笑,“想清楚了?老人家,我体谅你年纪大,身子骨弱,可能忘了事。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刘屈氂?”
这下老者不敢拿大,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开始诉说:他本来是刘屈氂帐下一小吏。这边长乐卫士刚刚开始攻打丞相府,刘屈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把自己的朝服脱下,披在他的身上,又把装着金印紫绶的鞶囊一丢,就跑啦!
他比刘屈氂年龄大,跑的也慢,寻思着自己可能是逃不脱了,只能冒充一把丞相,抖抖威风,看看能不能咋呼住这些当兵的。
至于那些书信,刘屈氂跑的太快根本没来得及收拾,小吏寻思着演就要演像一点,索性把信件全部搂在怀中,正襟危坐,直到乞活营的到来。
言罢,那老者语调凄凉,“老朽今年七十有二,向来小心恭谨,行事从无差错,今日不知道为何被鬼神迷了心,冒犯了贵人,恳请贵人原谅……”
刘进沉思片刻,对张贺说,”看来你是对的,刘屈氂这老狗估计一看势头不好就躲藏起来,看到你和他的替身撞上了,赶紧趁着这个时间脱身。”
“事实的确如此!”见到刘进也赞同他的观点,张贺也兴奋起来,“赖太子和殿下的洪福,我及时识破了这老狗的阴谋,派了乞活营里马术最好的几个骑马去追了……今日,这老小子就算是逃到天边,我也非得给他揪出来不可!”
正当张贺拍着胸脯打包票之时,外面突然再一次欢声大作起来!
还没得刘进吩咐左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披着甲胄的大汉,手里拎着一个穿着名贵的老头,大步流星的分开人群,直直地走了过来!
这个大汉刘进倒是认得,唤作灌臣,本来是北军的一名骑兵,然后因为家里人和乡吏起了冲突,他一怒之下潜回乡里杀了乡吏,然后投案自首的。
此刻灌臣径直把老头向下一贯,粗声粗气地说,“殿下,某幸不辱命!把刘屈氂这个老不死给捉回来了!”
还没等刘进反应,张贺匆匆上前,把那个老头翻了过来!
然后是一声惊叫。
“这个也不是真正的刘屈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