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岭。
有骏马自山坡上呼啸而下。
待得跑的近了,那光溜溜的马背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那人娴熟的张弓搭箭,靶子应声而倒!
他轻提马头,款款地回了营地。
一下马,一群兵士就围了上来,欢喜赞叹,“将军神射!”
“神个屁!”那人没好气地回答,“和你们这群兔崽子强调多久了,我是校尉,不是将军!”
被骂的士兵笑嘻嘻,“在我们心中,您就是将军,不,您就是我们心中永远你的左骨都侯!”
汉子脸色一变,粗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有的话,不能乱说。”
几人进入军帐篷,中间是一低矮的长案,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大块大块的羊肉。
一行人跨坐,也没有任何礼节,张口就咬。
“老实说,这边的羊肉比起家乡的,还是有点膻。”一个士兵吃的满嘴流油。
校尉瞪了他一眼,“别瞎说,在家乡的时候,能吃的那么饱吗?”
“这倒是不能啊”,士兵若有所思,“陛下待我们的确厚道,比大汗暖心多了。不管咋说,肉都管够。”
“我听说汉人都是崇拜那个什么后稷还是神农来着,看上去保证丰收方面,比咱们那个长生天要靠谱。要不将军,不,校尉,咱们以后也改信这个?”
“休得胡言!”校尉低声训斥,“咱们不种五谷,求神农保佑有啥用?咱们的家人可都还在陇西,朔方牧羊呢,你不信长生天,羊掉膘了,怎么办?看你妈不剁了你。”
士兵憨憨挠头,“这倒也是。”
“再说了”,校尉的表情变得肃穆,“我总相信,长生天会给我们派来一位领袖的,一位伟大的领袖,他将带领我们,把雷霆和怒火撒向四方的每一个角落……”
“校尉你又在发癫了”,兵士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就和你说了,咱们这只长水骑中的萨满不靠谱,巫术巫力没见着,讲上古神话倒是一把好手。”
“校尉你没事就去听,听入迷了是吧。人家说的可是上苍的雷神!”
“这几年气候反常,旱灾频频,要是真像萨满所说的那么真,那雷神下来给咱们下个雨,我就相信咱们那个萨满是个靠谱的。”
“前些日子狗剩接到他家里的信。一摊开信哭的哇哇的。”
校尉无奈摊开手,“他家运气不好,人家投降都被安排去放羊,偏生他爹以前在部落里是种糜子的,这不就被扔到齐鲁去开荒。”
“是啊”,士兵也点头赞同,“谁料到开荒能碰上那么多年的旱灾!老实说,我在老家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见过干的这么频繁的。我数数,今年,去年,大前年,大大前年……”
“得了得了”,校尉不耐烦地打断了士兵的话,“你从一都数不到十,还在这里掰指头算什么年月。”
“狗剩的事,实在是天灾,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我想了想,咱们一起出点钱吧,我出大头,给狗剩他爹寄过去,看看能不能熬过去吧。”
“这狗日的老天爷,是真够热的。”
沉默了半晌,校尉迟疑了一下,“其实咱们中间那个萨满蛮有水平的。”
士兵大惊失色,“校尉你又发癫了!”
校尉的眼神变得飘渺,“真的不是。”
“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
“长水啊。不然咱们部队干嘛叫长水骑啊。”
“谁问你大地名了,我是问你,这块地方叫什么。”
“鹿走沟啊,不是说以前有只白鹿走过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