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和他一起露面的,还有三辅的县兵。”
长水校尉丝毫不以为意,“那帮人的战斗力根本不行,要我说,一个照面,我就能干掉他们五个八个的,然后我的手下,每个人再干掉他们三个……”
然后他很快就在刘进的警告目光中,把剩下那句“只要我们打主攻”,给咽了下去。
刘据倒是丝毫不以为忤,“三辅县兵人数还真的不少,据报信的人说,建章宫内戒备森严,能看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因此报信的人也只能打听一个大概,就回来了。”
石德在下面拱手,“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敌将的动向,了解敌军的大概布署,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斥候了。”
“敢问殿下,这一只斥候的首领,现在何处?如果招他前来,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据一愣,“提供消息的是孤当年在长安游荡的时候结识的百姓,住在直城门旁边的几户人家。”
“这次是听说进儿推行了三十税一,感念皇家恩德,看到直城门外有异动,特地打探了之后来告诉孤的。”
“没有什么特殊的斥候部队,让少傅失望了。”
石德一愣。
这时一直盯着地图的中垒校尉出声了。
“从直城门到长乐宫,这是长安城的主干道,修建的足够宽阔。”
“如果放他们进来,在这条道上处处设置街垒,步步阻击,消磨他们的锐气。”
“到时候,我们再投入长水,宣曲两骑,敌军势必一冲而跨,我军必然大胜。”
“不可!”这回出声的是刘据和刘进父子俩,还加了一个长水校尉。
刘进这次语速更快,“校尉所言,从兵法上来说,诚如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么层层阻击,敌人势必筋疲力尽。”
“但是这么做,住在道旁以及城中其他的百姓就遭了殃。三十税一还没落实下去呢,他们的家就被提出这些口号的人拆了,到那时,说不定他们就会箪食壶浆喜迎刘屈氂了。”
刘据也表示赞同,“进儿的意思,和我想说的,完全一样。”
刘进扭头问长水校尉,“你刚刚说不可,是有什么好点子?”
长水校尉脸讪讪地,“没,我就是想问他一句,既然知道我是精锐,那么干嘛不让我第一时间冲上去,说不定对方就被我吓得抱头鼠窜……”
中垒校尉也笑了,“三辅兵马不少的,你未必能一冲就散。”低下头继续研究地图,“恕在下刚才考虑不周。如果要尽量不扰民,那就只能是……我们主动进攻建章宫了。”
“这样也不可。”这回出声的还是刘进,“十则围之,咱们的人数远没这个数,建章宫城池又坚固,现在时间又紧,缺少攻城器具,贸然攻打,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中垒校尉叹气,“臣何尝不知道?不过殿下不是说时间紧张吗?”
“是啊,干掉刘屈氂,还得去甘泉宫,干掉那个……矫诏的苏文。”
“只要他不是个废物,估计现在甘泉宫卫,期门骑和羽林骑,都落在他的掌握中了。”
“要警惕这两股势力汇合。”
刘进又盯着地图看了许久,问父亲,“直城门的看守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
“不好说,他肯定是知道了我们的态度,但也并没有积极地表态向我们靠拢。”
“那就把他换了,我亲自上!”刘进直起身,斩钉截铁,“非常时刻,这种地方由不得半点马虎!”
“校尉的诱敌深入是好计策,可惜会伤害百姓。”
“那么,我亲自去看看,能不能在城门口解决问题。”
“这样就既不伤害百姓,又不用强攻建章宫了,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