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真羸弱如斯!
若使他有以前在边郡为县长时,所练的三百县卒。
不,只需二百足矣。定能一战破贼!
他是不明白为何这些县卒一接战就退。
难道此贼军就如此凶猛?即使贼军占据地利,我为逆击,但对方并无多少弓弩手,说明战力并非有多强悍。
他只能认为是县卒太弱。
于是,他又令各家部曲出战。
至于他为何能让各家轻易就出部曲甘愿与他前来剿贼?
四字而已:威逼利诱!
他本就是士族出身,太懂得这些豪强的心里怎么想的了。
这些豪强的部曲的确比县卒能打多了,虽说也是以多打少,但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将桥夺了就成。
谁料想,各家部曲刚稳住阵线,还有向前推进的趋势,贼军援军已至。
竟然也来得如此之快!
他今日一到甘水北岸,便组织士卒攻桥,就是为了能够趁贼军主力回援之前夺回南北两岸勾通权。
事宜至此,今日也只能作罢。
恰在这时,得帐外执戟士报,有称是曲功曹家奴的人,说有要事禀告。
待那自称曲氏家奴的汉子方来到帐中,看见坐于右侧首位的功曹曲景,便跪倒在地,大哭起来:“郎君……曲家被贼人……家主他……”
“大胆狗奴,县君在此,尔胆敢如此无礼!”曲景却未听他家家奴说什么,而是先大声斥责一番道。
这家奴不先拜见尊者,确乃是失礼。
他曲景虽说受恩宠于县中,上任县令在时为主薄,现任又为功曹,可谓权倾县寺。
但若这事被有心人利用,传出一个曲氏不敬县君之言,那曲氏就损失大了。
因而,曲景才如此大怒。
那曲氏家奴也是反应过来,若他被定一个大不敬,被拖出去砍了都是寻常事。
本就冷得全身发抖的身体,现在抖得更厉害了,赶紧爬向上首的西海令并不断磕头道:“小人……小人拜见县君!”
刘光并未怪罪他一介家奴,并且问他:“你方才说曲家如何了?你又是如何而来?”
这家奴已是诺诺不敢吱声,眼神凄绝,望向曲景。
“狗奴,县君令尔说,尔便说!尔看我做甚?”曲景又是一声呵斥。
他此前听贼军率兵去打他家,已是担忧不已。
于是,那家奴打着牙颤,结结巴巴将整个事情道出:
先是家主曲艾昨日令人他与数人将小郎君曲琦偷偷送出,来寻曲景;
然后因通天桥被贼军把持,他们只得先在周边躲藏;
今日又从乡里人口中得知了曲氏壁被攻陷、家主曲艾被杀的消息。
“什么?我父被贼所害了?”曲景双目通红,大叫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帐中顿时陷入一阵混乱,待曲景再次醒来,县令与县中诸吏好生安慰了他一番。
又待他坐定,帐中恢复秩序后,曲海令刘光才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是如何过来的?”
“回县君,小人从上游一处浅滩游过来的。”这家奴显然是听懂了问他是如何渡过甘水的。
曲海令先前就发现此奴身上衣物湿答答的,只是他懒得关心,看来此奴倒是忠心之人。
又问:“离此处有多远?”
“有十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