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朝廷暂时没有派重将来剿自己。
但他还是紧迫了起来,他记得这次黄巾起义不到一年就被镇压了。
那黄巾完了,其后不就是该轮到自己了?
……
三月二十七。
陈烈以前部甲屯右队欧椃有统兵才,拔其为前部甲屯屯将,继万犁之位。
又留前部戊屯加五屯新编辅兵屯留守伏氏壁,看守粮草。
他亲统大军南下,往不其。
墨水桥虽被不其县尉令人烧毁了,但往北去五里左右便有一易渡处,架设浮桥照样能过,只不过多费些时间罢了。
他们渡墨水时,并未遭到什么“半渡而击”之类的“戏码”,甚至不其都未派一兵一卒出来。
陈烈在此处两岸各留了一屯士卒屯驻。
渡到东岸后,又往东南行了三四里,有一处庄园,里面人皆跑光了。
此地距不其城已不到十里。陈烈和阎勃察看了周边环境,便决定以这处庄园为中军帐,立下营垒。
陈烈又令王斗派出斥候打探情报。
就在陈烈率乞活军渡过墨水河时,不其城内早已惶惶不安、怨声载道。
此前早已准备开溜的豪富、商贾见势不妙,纷纷各显神通,带着财物想溜之大吉。
这些豪富、商贾不敢走陆路,走陆路的话,东、南皆是海,而西面墨水桥已断,就只能往北。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所以他们要么用船只从水门出,沿着墨水直往女姑口,再换乘海船;要么直接从南门出,用牛马拉载,往女姑口。
而不少此前被安置于南门外的饥民早就被乞活军马上就要杀到不其的消息吓得人人自危。
此时见城门打开,如同黑夜中的一丝光亮,皆不想就此错过,于是纷纷往城内挤。
就这样,豪富、商贾载着家当的车队想出去,而外面的饥民想进去,双方顿时就在南门口堵住了。
平素见了官吏下意识都是躲的黔首,此刻被另一股恐惧而笼罩下,爆发出惊人的生存意志。
门吏的鞭子抽在身上也丝毫不退缩。
这可把那些豪富子急坏了,贼军马上都要杀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有一家的管事站了出来,大声道:“给我用刀,把那些挡道的贱狗都砍咯!我看是刀硬还是他们的头硬!”
这家人,拉着数十车的财货,正是张氏。
其祖上正是张步,张文公。王莽末世,起兵反莽,割据齐郡十二郡。后投光武,而又复叛,兵败被捕杀。
但其张氏族人还有许多留在不其,发展至今,已是不其一等一的豪强。
“孙二,还愣着干嘛?”那管事见没人动手,又呵斥道。
被唤作孙二的人,是个身量不高的汉子,闻言,便立刻拔刀在手。
只是这汉子眼神突然一转,却向那管事靠去,一刀砍在其脖颈上,那管事直到倒下,眼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二三子,动手!”这汉子低喝一声。
旋即,身边十数人纷纷拔刀砍向南门口的门卒和门吏。
并大声喊道:
“二三子砍了这些狗官狗吏……”
“砍了这些吸人骨血的膏粱子……”
“杀啊!乞活军杀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