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孙二,也就是孙鹳儿,早在介亭之时,终利俊便献策,可派细作混入流民之中,寻机遣入城中,然后到时来一个里应外合。
只是这样成功的几率比较小。
但陈烈决定还是试一试,于是便在军中选拔人员,太壮太高的不行,根本就不像颠沛流离的流民。
最后在全军选了数十人,而右部亚将孙鹳儿正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也就是张武主动请缨去打探情报那一次。
那日不其张氏招部曲,孙鹳儿见是难得的机会,便第一个应招,果然被选上。
随后又有与他这次行动的近十人被选上。
身体健壮,又无家小,简直不要太符合了。而且口音还不是一个地方的,根本不用怀疑。
那张氏也是想趁此机会,多收揽一些壮丁,因为他们家族此前就是这样发家过来的。
只是这次正好遇到了孙鹳儿。
孙鹳儿潜伏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尽办法,可谓绞尽脑汁。
终于,等到了乞活军打过墨水,也正好今日机会难得,于是促然间发难。
此刻,他正率着三十余乞活军士卒,又裹挟流民,占据了南门。
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了。
不其县中反应有些慢,到目前为止,还未组织真正的兵马来夺回南门。
他也不主动再往里杀,因为根本没那实力。只是令人鼓动城外饥民,放其窜入城内。
然后,被置于城外的饥民,蜂拥而至。
时间!
援军!
孙鹳儿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澎湃。
他孙鹳儿何曾干过如此大事。
他一介饿殍,幸得虎帅所救,今日就算是死,也得守住此门。
孙鹳儿站在不其南门楼,望着从城内主街而来的县卒。
咧嘴一笑,大声令道:“兄弟们,将床弩给我对准咯,把这些鸟撮射爆!”
架在门楼上的几具床弩是此前不其令童恢令人从武库中搬出来的,乃是守城利器。
这下,可便宜了他老孙。
南墙两端的角楼也被他令人端了。现在只需专注一面即可。
看着那畏畏缩缩的县卒,孙鹳儿轻蔑一笑,此等羸弱也能打仗?
他是不知,这还是不其县中好不容易征来的。此前出去的二千卒,几无回返,现在家家哭泣。
果然,一通弩矢集射下,最靠前的一队县卒直接崩溃了。
他却是不理,只令人赶紧上弦。
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北顾,虽然站在此处是看不清城北面的情况。
而不其子城内,童恢看上去苍老许多,前夜一个不慎,还感染了风寒。
本来身子骨就不算强健,可如此一来,直接卧病在床。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可把县中诸吏急煞了。
现正在县寺后院,童恢所住的屋外急的打转。
“功曹、主薄、主记等诸君进去这么久了,到底该如何,得早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啊……”
其中有数吏,见迟迟没个结果,索性也不管了,浅浅朝童恢住所施了一礼,便抬步而去。
这几人刚迈出县寺大门,便窜出不少溃卒。
“不好了,贼军杀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