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努力,终于是成功了。
想到这里,《运五府》残余的最后一丝力量从柳渊体内消退。
他两眼一黑,到达极限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前倾,迎面直接倒向了面前满是黑色血迹污秽的土地。
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好似看到了一条衣着浅蓝色药袍的女子手臂,从后方探出揽住了自己的身体。
女性的嗓音带着些许嗔怪,和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平静。
“臭小子,居然把家都给点了!”
……
叽叽叽~~
断断续续的鸟鸣,从窗外传入屋内。
柳渊在床上直立起身躯,半靠在床后的墙壁上,眼睛投向窗外,平静的看着一棵光秃秃枝丫上跳动的三两只不知名小鸟。
他似乎很享受这安宁的环境,听着耳边鸟鸣声微微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清晨那清爽的空气,满脸的惬意。
目光移向屋内。
这里已经不是他那位于城西角的家中了。
而是身处在一间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房间内。
有一股异样味道在屋内徘徊不散。
那是草药的味道。
那些瓶瓶罐罐里都放着各种风干后的草药。
初时,柳渊还有些不习惯这股味道,这两日过去,渐渐的也接受了。
谁让他一把火把自己家给点了。
当时为了伤到寄生在小平安身上的星邪,柳渊是真的下了血本。
代价就是,他家没了。
哪怕最后街坊邻居被大火惊醒,都过来扑救,也仅仅只留下了之前不到三分之一的房屋本体。
而且还是一片焦黑的残骸,显然是住不了人了。
而柳渊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母亲白欣挂职的悬壶医馆内。
在医馆的后院,平时不对外开放。
也就是白欣的地位,医馆的老板才同意将这里收拾出来,给柳渊养伤。
“还好,母亲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并没有苛责于我。”
柳渊望着上方的房梁,嘿嘿一笑。
他尚且还记得自己在这个房间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天,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
这个被自己叫做母亲的女人,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淡定。
只是问询了柳渊的伤势,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说。
讲道理,柳渊家的损失还算好的。
这次击杀两只星邪的代价相当之惨重。
柳渊只是丧失了住所。
而燕河衙门可是损失了两名捕快和罗捷捕头。
两个捕快死了一个,一个断了一臂,捕头罗捷更是两个手掌都没了。
按照白欣的话来说,罗捷的手掌就算能接上去,但是这辈子别想握刀了。
还有小平安一家。
从小平安到乔老太以及小平安的父母,一家四口无一幸免。
小平家父母的尸体,是在乔老太的床下被找到的。
血肉被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光滑的白骨。
这是柳渊从医馆老板女儿嘴里听到的。
这件事闹这么大,再加上柳渊那一把火,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第二天燕河城几乎人尽皆知。
好在白欣在燕河衙门有些关系。
在白欣的运作下,这个事件关于柳渊的那部分,被刻意隐瞒了下来。
柳渊知道,那是自己母亲对自己的保护。
“有这么个明事理的娘亲,还真是省心呢。”柳渊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