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凫听完,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可是心里也有些虚,他是想拉着仙界一起对付帝怀君,但是帝怀君自己又明说只为寻仇,仙界一般都是和平相处,但宗门间寻仇掐架的也有,而且其他宗门一般也不会去掺和。
但他又很快平静下来,当时去吞灵山的可不止弥霄川一门,若其他仙门不来助他,早晚也得被这魔头一锅端,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更何况,华阳宗想必也不会放过她。
正如他所预料,瞬息之间,帝怀君身后已经聚集了一批仙门,除了华阳宗人没到,几乎都到了,个个都对帝怀君做出了防备姿态,金盘宗宗主等人飞身到慕凫身侧,怒斥魔尊残害苍生,有违天理。
没成想帝怀君见了他只是笑道:“上天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自闯,我本想先解决弥霄川再来找你们,也好,全来了,那我便一锅端了。”
慕凫本想笑帝怀君太过高傲,却没想到她一说完话就直接发力,魔兵们全然无视弥霄川的寒凉刺骨,不受影响的与弟子们厮杀起来,而帝怀君只一抬手,天空中就聚集了可怖的黑雾,手一挥,黑雾就化作山海经中的走兽飞禽奔向他们所在的地方。
众人急忙逃脱,走兽飞禽嘶吼后又追着他们啃咬侵蚀,有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小宗宗主被两只穷奇侵蚀入体,即刻仙体尽散。
情势紧急,慕凫一众见此不敢轻视,与弥霄川众位长老飞音摆阵,趁机围着帝怀君便开始施法,弥霄川重阵法,一使出便是灭杀阵。
只见五个白衣仙人身后都出现了六把通体透明的寒冰剑,以帝怀君为中心,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寒冰剑,大小不一,而帝怀君头顶上也慢慢凝结了一把大了十倍不止的寒冰剑,直对帝怀君面门。
众剑寒气逼人,杀气腾腾,蓄势待发,似乎都想将中间的魔族狂徒一击必杀。
可帝怀君丝毫不为所动,她只放手游龙剑,游龙剑异常兴奋,黑色剑身散发隐隐红光,剑上血红的绸子随狂风飞舞,一人一剑纹丝不动立于中央。
慕凫嗤笑,暗道帝怀君不自量力。
箭在弦上一刻即发,几十把寒冰剑准确无误的刺向中间之人,瞬间掀起一阵刺眼的白光,空气中诈起一阵剑波,随即白雾碎晶满天飞。
众人飞远避开,都以为帝怀君必死无疑。
怎想,待白光散去,一把黑剑破雾而出,直冲慕凫面门。
慕凫作为一宗之主,也只是堪堪躲过,没等他有所行动,游龙又追着他杀,剑势可谓急、凶、狠,自然,只有这准头,像是故意的,不一击致命,逗着玩似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割伤了慕凫多处的血肉,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仙衣也挡不住凌厉的剑意。
最后再一掸剑身,将慕凫重重的弹回地面。
帝怀君带着笑意一身黑袍自白雾中缓慢飞出,游龙见主人伸手便极速飞回,乖的好像刚才疯虐慕凫的另有其剑。
“弥霄川,也不过如此嘛,这就是你们全部的实力了吗?”
她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彻底的蔑视和恨意。
剑一挥,浓厚的魔气将其余人瞬间吞灭。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帝怀君又是怎样的魔鬼,实力恐怖如斯。
慕凫被三个弥霄川的长老扶着,他疼的差点失去意识,活了百来年从未见过如此逆天的人存在,怎能无视弥霄川镇宗之阵灭杀阵的伤害,毫发无损的出来,难道是魔神血脉的原因吗?
这就是仙人和神的区别吗?
他的眼底忽然透露出满满的贪婪,一瞬间,他突然甩开三位长老,也不顾周围的震惊的目光,身体暴涨数十倍,由内而外散发出浑浊的魔气,魔气中含着浓重的血气,一闻便知杀伐气重的熏天。
不知是造了多少业障才能有这般重的气息,慕凫涨大的模样,已不再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宗门仙人模样,而是一个黑面獠牙的鬼怪,帝怀君站在他面前,犹如一粒花生米般渺小,而他眼里,满满的都是贪婪。
天地为之动荡。
帝怀君面色一凛。
她没想到慕凫还有这一招,他早就入魔了,这魔气还如此怪异,不像她那般纯正,却也不输她,不顾宗门眼光的慕凫,究竟想干什么?
“帝怀君,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将会是我成神路上最后的垫脚石,哈哈哈哈哈……”
那邪物身上迸发出无数的黑团冲向帝怀君,带着血气的黑团从四面八方对帝怀君进行攻击,帝怀君也以魔气作抵挡,却不知为何自己的魔气直接被他的黑团吞并,而且慕凫的魔气从地下蔓延开来,本来势均力敌的帝怀君,渐渐被吞并到处于极为不利的下风。
最后,慕凫伸出一只巨大的不成型的手来,将帝怀君抓握于掌心,帝怀君实力被削弱便轻而易举的被抓住了,游龙在一旁急却无可奈何,任它如何斩都斩不断那只手。
慕凫还在吸收她的力量。
帝怀君意识渐渐模糊,难道就这样了吗,强大到这样都报不了仇,真邪门。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一笑,抬起手来,以指为刀割手掌,瞬间,血飙了出来,她将血用自己最后的魔气包裹起来使其环绕周身,口中默念着什么。
她觉得很累,仿若半生从未停下的脚步愈发沉重,过往的点滴记忆如噩梦般折磨着她,可当放完了血念完了咒的那一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记忆的片段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惨白着一张脸向着天空扯出了最后一丝笑容。
慕凫还在狂笑,眼中是即将升登为神的狂喜,却没想到,笑到一半手掌突然炸开,红色的血光瞬间侵吞一切,包括他的周身,纵他身高如怪也在瞬息之间,灰飞烟灭。
同归于尽。
他到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