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猛地起身,梦境的残影还萦绕心头,那些绝望的眼神,那些痛苦的呼喊,都像针扎般刺痛着他。
他来不及解释太多,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邓灵儿知道事态紧急,没有多问,紧随其后。
一路上,楚天河一言不发,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梦中那些模糊的画面,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头绪。
张德山住在城郊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自从孩子失踪后,这里的气氛就一直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楚天河和邓灵儿再次踏入这个家门,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张德山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原本就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全白,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张德山,我们有些事想再问问你,关于孩子的……”楚天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家长痛苦的呜咽声打断。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张德山双手捂着脸,老泪纵横,仿佛再次经历了那锥心刺骨的痛楚。
邓灵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安慰道:“张校长,请您节哀,我们明白您的心情……”
“不!你们不明白!”张德山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
楚天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焦躁,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是想帮助你,找到失踪的孩子。”
“帮助我?”张德山惨然一笑,“你们拿什么帮助我?警察找不到,你们就能找到吗?”
“我们只是想知道,孩子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楚天河问道。
“异常?奇怪的话?”张德山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想,半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他好像说过……”
“说过什么?”楚天河和邓灵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德山没有回答,他像是魔怔了一般,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他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而压抑。
邓灵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张德山身上散发出来。
她眉头微蹙,正准备开口,却听张德山用一种沙哑而诡异的声音缓缓说道:“他说……有人在梦里叫他……”
邓灵儿感受到张德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气息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积压的巨大悲伤和绝望。
这种负面情绪如同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的灵魂,几乎要将他吞噬。
邓灵儿轻轻握住张德山冰冷颤抖的手,一股温暖的灵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张德山猛地一颤,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转头看向邓灵儿,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我的孩子们……”张德山的声音依然沙哑,但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尖锐,多了几分悲伤和无助。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痛苦。”邓灵儿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我能感受到你对孩子们的爱,你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对吗?”
张德山愣愣地看着邓灵儿,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无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年轻女孩身上。
楚天河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敏锐地捕捉到张德山情绪的变化,心中隐隐觉得,或许邓灵儿的特殊能力能够帮助他们找到案件的关键。
“张校长,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你的孩子。”楚天河语气坚定地说道,“请你再仔细想想,孩子还说过什么?梦里叫他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张德山努力回忆着,却始终无法记起梦中人的样貌,只是不断重复着“有人在梦里叫他”这句话,仿佛着了魔一般。
看到张德山这副模样,楚天河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站起身,目光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房间里很简陋,家具老旧,墙皮斑驳,唯一显眼的就是墙上贴满的孩子的画作。
楚天河走到墙边,一张一张仔细地翻看着,这些画作色彩鲜艳,充满童真,却无一例外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突然,一幅画吸引了楚天河的注意。
画中,孩子站在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前,建筑物旁边画着一棵歪脖子树,树上挂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楚天河心中一动,这栋建筑物和符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张校长,这栋建筑物,你认识吗?”楚天河指着画上的建筑物问道。
张德山看了一眼,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幅画,是孩子什么时候画的?”楚天河追问道。
“就他失踪的那天早上……”张德山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
楚天河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幅画是解开孩子失踪之谜的关键,而画中的那栋建筑物,就是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灵儿,我们走。”楚天河拉起邓灵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张家。
走出张家,一股冷风夹杂着细雨迎面扑来,楚天河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
他打开手机导航,输入了画中建筑物所在的地址——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