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母打算如何处置领主?”噜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娜灵姬的脸色,问道。
“怎么?雩又去求你了?”娜灵姬漫不经心的反问。
“那丫头受了伤,却依旧跪在雪地里为领主求情,我实在不忍心,就过来问问。”
娜灵姬闻言,好奇的走到洞口。
果然,这丫头正倔强的跪在十米开外的院子里。
那厚厚的一层积雪已经埋到了她的腰身。
而一旁重伤未愈的刹摞也跟着跪地不起。
“这俩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噜钍有些同情。
娜灵姬闻言,淡漠的答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哎~!对了,阿桀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他闹腾了?”
噜钍笑了笑:“听说已经将雩放下了,不再强求,便毅然决然的回到他的母族做猎手去了。”
娜灵姬闻言,不由得感叹一声!:“好好的一个儿郎,就这么被消磨了,实在可惜。”
噜钍随着娜灵姬的惋惜,也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良久!
娜灵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去请大祭司,我有事要与他商讨。”
噜钍应了一声!
不多久,便将单丹请了来。
娜灵姬并无二话,只是向单丹点了点头。
这家伙聪慧机灵,哪怕娜灵姬给他一个眼神,他都能会意。
随即便赶紧带着巫童在雪地里起舞祝祷,为尔玛族祈天问卦。
而跪在雪地里的雩和刹摞二人,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整懵了。
哎哎哎!不是,你们就不能尊重一下我们救人心切的心情吗?
我们在此挨饿受冻,承受着冷冽的寒风暴雪侵袭,正是悲痛的时候,你们却来起舞祝祷,这跟嘲笑我们有什么区别!
单丹拿着权杖,头戴神鬼面具,身穿兽皮皮毛,头戴百鸟羽毛帽,盘膝而坐不断念着咒语,而他四周围成一圈的巫童,则开始翩翩起舞祈天向神明问卦。
这是族落伟大的传承,是神圣的,也是庄重的。
随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陆续跟着大祭司祈天祝祷的百姓也越来越积极。
所谓神明不能得罪,太阳神又是族落的保护神,只要开坛祭天,百姓们就会自发参与。
大约半个时辰后,祭天问卦完毕。
单丹带着几块已经裂开的贝壳来到娜灵姬的面前。
单丹一副神秘莫测、道行高深的模样,向娜灵姬回禀道:“禀族母,卦象已显现。”
“天意何指?”
“太阳神所示,大赦。”
娜灵姬故意瞧了瞧单丹手里的卦象,点了点头。
嗯!
“好,大赦。”
单丹捧着贝壳,递给跪在雪地里还没反应过来的雩。
“天意所指,孩子,快去接领主吧!”
雩闻言,不敢置信的盯着单丹。
天恩来的太突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单丹见状,温和一笑,赶紧提醒着:“去吧!孩子,不用跪了,族母大赦,快去接领主吧!”
雩得到单丹的肯定后,高兴的像个孩子,她满含热泪,向单丹道谢。
她本打算马不停蹄的去接父亲的,可谁知双腿发麻,又被大雪覆盖,寒气侵虐,竟让她寸步难行,复又跪了下去。
刹摞心疼至极,本打算抱起她。
但却被雩拒绝,这是她该受的,也是她对救父的诚心诚意。
可是几次尝试站起身来的雩,却都以失败告终,她都快绝望了。
好在小促织送来了厚厚的虎皮毛垫,裹在雩的腿上,不多时,她便觉得暖和了不少。
雩望着小促织,抚摸着虎皮毛垫。
她那美眸里的热泪突然一涌而出,喃喃着:“阿姐……,阿姐原谅我了吗?阿姐原谅我了,阿姐不生我气了。”
“是是是,族母从来都没有生雩的气,从来没有。雩,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了。”小促织一边儿劝慰着雩,一边儿搀扶着她起来。
而偷偷观察着这一切的娜灵姬,瞧着雩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在赌气,心里不舒服,你想知道在雩的心里,是领主重要还是你重要,对吗?”噜钍笑道。
他是个聪明人,又是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自然不会被娜灵姬的表面所蒙蔽。
毕竟他还比她年长了十几岁,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