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撑不住了,真的要痛疯了,每一次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天劫时,都是一种钻心剜骨的折磨。
而这时候的她,身体痛的开始抽搐,眼神涣散,那苍白的双颊将干涸的唇瓣衬得格外的恐怖。
此时她仅剩的一丝毅力,也在生不如死中彻底瓦解。
她痛到泪眼婆娑,手臂发麻,捧着几乎快要爆炸的脑袋不断呻吟着………………。
翌日清晨,晨露划过每一片山林绿叶,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阿菘蓝狼狈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待着疼痛慢慢消失,而每一次痛苦之后,都能感觉重获新生。
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好似被指甲抓过的伤痕,那种满是血渍的伤口,将战场上的刀疤、剑伤遮的严严实实。
不难看出,这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别几月,茈藐也渐渐从失母之痛中走了出来。
这是从她母亲去世后第一次站在太阳下,那种久违的光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阿姐……你醒了,官儿很担心你,你都好了吗?”
这是她的幼弟,才七八岁,稚嫩的脸上全是忧伤。
她心疼弟弟还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骨肉分离之痛,便不忍将他环入怀中。
“阿弟!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而下,那种心痛的感觉依旧犹如刀割一般。
“你们两个啊!如今寒气回暖,虽暖和了不少,但也冷风嗖嗖,你们赶紧回家去,莫要受了风寒又得一场病。”
茈藐望着跑来给他们披上兽皮披风的阿父,一夜之间,自己的父亲也苍老了许多,消瘦了许多。
是啊!家中最亲最爱之人逝世,难免难过一场。
茈藐自责万分,痛苦不已。
一家人抱头痛哭,心情郁结而不能释怀。
“阿母虽已离世,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阿父阿姐与弟弟妹妹这般不爱惜身体,日夜伤怀,那阿母一定会怪罪的,也会难过的。”
茈藐妹妹的一句话将抱头痛哭的父女三人拉回了现实。
是啊!一味的厌世伤怀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自己抑郁而终,又怎么能对得起母亲以命搏命为她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呢!
其父轻轻拍了拍了茈藐的削肩,哽咽半晌,说道:“跟我来。”
茈藐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其父回了洞内,然后搬出一个青色竹篮子。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兽皮皮毛,许久没有动过,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阿父,这是……。”
“你打开看看。”
茈藐小心翼翼的将兽皮揭开,看到一块纯白色布匹。
咦!这不就是她千辛万苦编织出来的布缕吗?
阿母怎么把它藏的这么好?
茈藐仔细打开看了看,咦!好像还缝补了几针,有袖子和衽,就差收腰缝合裙摆了。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件衣服嘛!而且,还是用蚕丝制作的衣服呢!
如果做成了,穿在人的身上,那该多漂亮多暖和啊!
“你阿母生前都一直想着你,知道你在意这些,便为你好好收着,本打算做成了再交给你,可没想到她人却先走了。”
茈藐再次落泪,心痛到难以呼吸。
从小到大,无论她怎么调皮,母亲都从未怪过她,事事都以她为中心,从来未曾责骂过她,总是支持她的所有想法。
“阿母……阿母……。”
其父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默默的走出了洞府,好让她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