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得到,她将要离开了。
好不舍。
舍不得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人,这里的风景,这里的美好。
这几千年来,她还是无法习惯这种生离死别。
“素裹,你看,远处的那片霞光好美。”
“是呢!真是难得一见。”
阿菘蓝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身体再次隐隐作痛。
老天爷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了结所有的一切了。
“我累了,想回去歇歇。”
“好。”素裹搀扶着虚弱的阿菘蓝,回到洞中。
“今日收到阿绒送来的信笺,不多日便能抵达族落了。”
素裹打开一卷兽皮,几串文字无不是向她报平安的话。
阿菘蓝吃力的拂了拂额角的碎发,望了一眼兽皮上的文字。
这丫头,字还是写的那么丑,一点儿也没变。
虽然这些文字里全是报平安的话,可瞧着怎么带着一些惆怅和幽怨呢?
这丫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了?
“听闻,阿绒那丫头还带着一个罪妇回来,说是刺杀螺祖姑娘未成,反重伤了共主,此事在帝鸿影响不小。”
阿菘蓝并不觉得意外,只淡淡道:“待那妇人回来一审便知。”
素裹闻言不敢多言,只好知趣的退避了出去。
此时洞中已无二人,阿菘蓝这才捂着疼痛的伤处闷哼一声!
那种蚀骨之痛让她几度昏厥。
她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了。
“螺祖,今后,我不能守护在你左右了,望你余生好好爱护自己,做一个随心随性的人……。”
阿菘蓝忍着剧痛,喃喃了几句便晕厥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虚弱的阿菘蓝再次从梦魇中惊醒。
“阿母……阿弟……。”
这些日子以来,她开始频繁梦到过去,回到那个家破人亡的场景。
看来,我阿菘蓝真的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呵呵呵,好讽刺的一生,来来回回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痛苦离开。
阿菘蓝无奈苦笑一阵……。
“巫女……,咱们什么时候启程?”素裹突然从洞口冲了进来。
二人相视一愣!
阿菘蓝愣的是突然被素裹打破了思乡之痛。
心腹愣的是,阿菘蓝看起来怎么越来越虚弱,苍白的脸颊,薄弱的身子,眼神无神的神色,好似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巫女……您有哪里不舒服么?我瞧着您怎么这般痛苦。”
阿菘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无碍。”
从这时候起,素裹的疑虑越来越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绒快到族落了,我们也该赶回去与她会合了。”
在素裹的搀扶下,阿菘蓝很快穿戴整齐。
启程时,整个润丰山的族人前来相送。
百姓们个个红着眼眶,哽咽着。
一框框的果子、干粮、皮毛、鸡鸭、酒水……,直接将阿菘蓝等人淹没。
百姓们的不舍与热情,让阿菘蓝突然红了眼眶。
想着将来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子民,心中莫名的隐隐作痛。
“巫女阿姐,你还回来看我吗?”
阿拓抱着阿菘蓝久久不肯松手。
红肿的双眼好似从昨晚就开始哭了。
“会,会的。”阿菘蓝温柔的答应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那我等巫女阿姐,巫女阿姐也要等我,等我长大,我也要保护你。”
阿菘蓝动容一笑,不舍得的将他揽进了怀里。
“好,我等你,你也要等我。”
二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