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黛玉平日里就是个伤春悲秋的主,她们虽然有些讶然,但却没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李纨刚坐好,却见素云小脸有些气鼓鼓的,不禁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是气不过二奶奶老是欺负奶奶。”
素云愤愤不平道:“她不过是仗着太太的宠爱罢了,每回都挑奶奶的不是。”
一听是因为刚才的事,李纨脸色也变幻了几分。
不过略微犹豫后,还是摆了摆帕子:“好了这话别说了。”
顿了顿又叮嘱道:“特别是别让外人听到了。”
听见奶奶这话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素云心下松了一口气。
“哼,她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威罢了。”
素云狠狠道:“她到底是大房那边的,太太这家业总不可能传给她的,这往后还不是落在宝~~”
说到这,素云忙收了收嘴,又小心的看向自家奶奶。
这家业的确轮不到二奶奶手里,但好像也和自家没什么关系啊!
瞧太太如此宠爱宝二爷,这份家当必是传给宝二爷的。
这道理素云能懂,李纨心里更是明明白白。
想到自家儿子什么也没捞着,枯槁的瓜子脸也不由多了几分阴沉。
自己吃点苦头也就算了,这儿子也受委屈却是碰到了她的底线。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素云忙补救道:“奶奶不必担忧。”
素云讪笑道:“依奴婢看,这府里的哥儿往后还是要指着兰哥儿。”
对于这一点李纨也是认同的,毕竟这府里正经进学的就儿子一人。
想到儿子以后的光明前途,李纨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安慰。
“嗯!”
李纨认真的点了点头:“等哥儿以后出来了,我也就省心了。”
说着挪了挪,将那白莹莹无人爱怜的身子歪在了马车边上,似乎这样多了几分依靠。
“对,哥儿以后必定是个当大官的料,说不定比二老爷以后还大的官。”
说到这素云事想起什么,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怪异。
李纨看在眼中,蹙眉道:“你这又怎么了?说话怎么断断续续的。”
闻言素云忙解释道:“奴婢是想起一件事,也不知当不当讲。”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李纨好奇道:“说说看是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迎向奶奶疑惑的目光,素云笑着解释道:“就是前几天听说老爷三番四次的请雨村大人吃酒。”
说着压了压声音感叹道:“听说就是为了这官道上的事,连老爷这等身份的人都要找援手,看来这当官也真不容易。”
她这是随口之言,但落在李纨耳朵里,却似种下一颗种子。
转眼又过了四五天,这几件案子也是越演越烈,不少官员也被牵连其中。
梁阁老此刻的脸上已经少了几分淡定,多了几分焦躁。
他这几天不单把杨士元的一些人手拖下水,更是连易然的人也拖下水了。
可诡异的是这两人都视而不见,任由自己折腾。
杨士元那边就算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易然这么做明显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那陆青云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居然舍得见死不救!
祸不单行,就连自己今天也被人参了一本。说什么教子无方、肆意妄为。
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就见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小少爷的案子被判了死刑!”
“什么!”
梁阁老特地起身,但很快又一个趔趄摔倒在椅子上。
下首的周尚书见状也是惊恐,几步上前,关切道:“辅仁兄你没事吧。”
“没事、”
梁阁老摆了摆手,缓了片刻,沉声道:“我不是让宋毅学先拖着嘛。”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老管家拱了拱手,苦笑道:“老奴派人想去见宋大人,却被挡了回来。”
听了这话,围观多年的梁阁老,哪还不明白自己这得意门生这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哈哈,还真不枉我以前教他的手段。”梁阁老咬牙切齿说着,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凶光。
“你们既然不在乎棋子,那就怨不得我了。”
另一边易然外书房,易然和老王两人正一左一右对弈。
“大人这一手清除异己玩的妙啊。”
闻言易然有些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易然随手捡起两枚棋子,笑道:“若非上次他露出血马脚,老夫还真发现不了。”
顿了顿又叹息道:“就这么一手,可让老夫许多谋划都是落空了。”
老王点了点头:“不过大人这回总该是占了上风,是亏是赚还不好说。”
“应该是赚的吧。”
易然捋一捋胡须,纳闷道:“不过他这按兵不动的,却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会不会是他束手无策了呢?毕竟首辅大人年纪已经老了。”
“或许是吧。”
易然捏着棋子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
扫了一眼棋盘里的局势,自己明明占尽了上风的,但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想到就算对方有什么奇招,但自己又何尝没有后手应对,也就宽心了不少。
;转眼到了十月二十,随着案子越查越深,和梁阁老牵连的不利证据就越来越多。
文渊阁内,永正帝居于主位,左右几位阁老各自坐下。
“这些罪证可与你有关?”
永正帝瞥了一眼,淡然道:“梁辅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梁辅仁缓步出列:“是老臣管教不严!老臣认罚无话可说。”
顿了顿又郑重道:“不过老臣这也有些东西想请万岁爷看个明白。”
“哦?什么东西?”
梁阁老沉声道:“和其他几位大人有关,请陛下明察。”
话音刚落,屋里几人立马提起了几分精神。